就見他姐正在數米粒。
「……」
用過飯,謝蘊陪著,一起瞧了瞧那幾個丫鬟,陪著坐了兩刻鐘,等謝夫人去見莊頭時,便起身往祖父那兒了。
謝老爺子坐在檐下躺椅上打盹兒,謝蘊過來,那隻橘貓扭著肥碩的身子湊到她腳邊,仰著腦袋瞧她,輕輕喵了聲。
謝蘊蹲身,將它抱起,坐在了祖父身側的那把椅子上。
這個時節,天兒還是有些涼的,屋裡伺候的下人,拿了條毯子來給她蓋。
謝蘊將那隻貓也裹在毯子裡,靜坐著觀雨。
不知何時,她竟也睡了過去。
待醒來,雲銷雨霽,彩徹區明。[1]
祖父面前擺了一張小案,正在煮茶,瞧見她醒來,慈愛道:「睡得可好?」
謝蘊點點頭,她做了一場美夢。
戚鈺來姑蘇,與她提親了。
她抬眼,瞧著半空那弧亮色。
得見斯人,如見長虹。
。
御殿前,眾將等官家傳喚。
戚鈺眼神瞟向旁邊一臉淡定的人,低聲問:「你怕嗎?」
程敬瞥他一眼,「我可是有功的。」
戚鈺掃了眼他緊攥的拳,善良的沒拆穿他。
小片刻,太監出來,躬身請道:「諸位進吧。」
殿中許多大臣都在,便是在等他們。眾將入內,叩身行禮。
「都起來吧,此次一戰,諸位辛苦了。」
論功行賞,張將軍寫的功績摺子,已先他們一步到了鄴都,此次行賞倒是也快。
升官位,賞金銀,俗是俗了點,但也讓人歡喜。
只是程敬,卻是沒有那般輕易。
戚鈺立在一旁,都不免替他緊張。
流放者,若是亡故,也會有差役稟報朝廷。
而程氏兄弟,流放不足半年,差役上稟,程懷身死,程敬不知所蹤。
如此一來,程敬在眾人眼中,便是叛逃。
「陛下明鑑,罪臣並未逃,是那差役太過欺人,將流放罪犯當作自家奴僕,任意打罵,打死了罪臣的兄長,還將其兄長屍扔去了亂葬崗,任由野狗啃咬,罪臣無奈之下,這才跑去替兄長安葬,誰知遇著買賣奴隸的,將罪臣捉了去。」程敬跪下,朗聲道。
官家:「你一身武藝,如何被捉?」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罪臣手無寸鐵,只有挨欺負的份兒。」
「你所言,可有人為證?」官家問。
「沒有,捉了罪臣去的奴隸主,在罪臣與其他奴隸被搶掠時,已經被烏爾濟手下的人殺了。」
戚鈺:「……」
好一個死無對證。
一行人出宮時,已近晌午,太監幫著將賞賜之物送上了馬車。
戚鈺吩咐道:「這金銀送去衛所,給他們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