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强听到她说这话有些纳闷,但也没往细处想,反而还热情的恭喜她。
至少,这觉悟他是没有。
李刚强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顶了他媳妇在纺织厂的班,不过工种由正式工变为临时工了,就连工资都只有之前的三分之一。
但没办法,总不能让孩子去乡下吃苦受罪吧。
至于小女儿,李刚强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昨天刚结完婚,男方家庭条件还不错,是工人家庭,父母还年轻也讲理。
小两口以后有了孩子,当父母的也能帮忙带带。
这多亏下手早,要是再晚几天,这样好的家庭还轮不到他女儿。
没办法,现在有工作的男人太抢手了,哪怕是个临时工,也被疯抢。
归根结底,还是人们不想下乡,想逃避劳动。
“我们家耀宗没……”
赵玉梅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孟保加给打断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孩子们如今大了,也到了该为国家做贡献的时候了,希望他们不屈不挠,为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赵玉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老孟。”
“闭嘴。”
孟保加越来越感觉自己娶了一个蠢货到家,连眼前的形势都看不懂。
但凡他们表现出一点不如意,说错一丁点话,那就要往他们头上扣帽子,思想觉悟不高。
那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到时候不仅工作被丢掉了,还要时不时的被拉出去批,斗。
说不定还要送到农场改造去。
赵玉梅不甘心的闭嘴了,只是脸上那表情倒像是吃屎了一样难看。
一想到儿子要下乡,就像是有把刀在往赵玉梅心尖上戳。
报社的记者采访完,顺带给赵玉梅和孟保加俩人拍了一张合照,才跟街道办事处的人离开。
而赵玉梅和孟保加俩人这才能回家。
关上门后,赵玉梅将胸前的那朵大红花直接扯了下来,放在地上用脚踹啊踹。
而孟保加则是黑着一张脸往椅子上一坐。
泄完情绪的赵玉梅赶紧跑到孟保加跟前:“老孟,你快想想办法啊,总不能真让儿子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吃苦吧。”
“我能有啥办法,如今名字都报上去了,人家报社人也过来采访了,这时候来一句不想去,你感觉可能么?”
“那咋办?”赵玉梅哭的稀里哗啦的,一时间没了主见。
“咬碎牙,往肚子里咽,这事我们只能认下。”
这几个字时,孟保加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儿子报名下乡这件事绝对跟孟砚青脱不了关系。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
“一定是那个死丫头片子干的好事,看我不打死她。”
赵玉梅说着就冲进了孟砚青的屋子里,可是屋里空荡荡的,压根没她这个人。
此时的孟砚青完全不知道赵玉梅在家了疯似的找她呢。
因为她正拿着知青办开好的证明以及户口本来到了派出所,把她的京市户口给注销了。
京市户口放现代,对于孟砚青这个从粮食大省出去的学子那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可是现在,就这么注销了,孟砚青还真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