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个安稳而已,我困身于此,你自由在外,如果安心做事,自然不会伤害你,如果妄想逃跑,你大可试试。”遥徽答得云淡风轻,此刻更是抬起手,仔细端详起来,好像极为满意。
熟悉之后,力量平缓下来,重行也只能接受,玉镯一眼看上去水润清透,倒也十分相衬。
虽然伤势这心头大患已经解决,但重行心里还有太多疑惑,她不信遥徽如此事出无因。
他看起来其心情不错,斟酌过后重行下定决心,小心翼翼询问:“刑狱七座还有其他神官轮值,其中也有身中寒烈之人,殿下为何选择帮我?”
遥徽抬起头,眼睛似有若无地扫在她眉目间,好似在思索答案,薄唇轻抿却许久没有说话。
重行的心越悬越紧,眉头也跟着微蹙,小心垂下眼,听得心跳声在耳边一下一下地跳动。
难道无意间已触及他逆鳞?
重行喉咙干涩,不再继续说话,轻轻咽了咽口水。
良久,他终于开口,语气平和不像恼怒。
“因为重行下师灵力深厚,我思来想去可堪此任。且下师目似星辰面如桃花,是个容貌极佳的美人,我亦不忍美人有缺受苦。”
这理由听起来别扭。
可遥徽望着她的眼睛,神情认真不像作假。
突如其来的称赞,重行哑然,绯红自脸颊爬上耳尖,不自觉低下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紧绷的弦也一瞬间松了下来。
但很快清醒过来,他不会如此随意,她调整好心绪,又继续追问:“殿下怎知我一定会答应?”
遥徽轻笑一声,随即直起身,走到榻边拾起铜镜坐下,眼神仍落在她眉目处,“因为下师是顾及前程之人,否则不会伤势暂缓就立刻回来。为前程也好,为权位也罢,只要你还有所求,就不会任由自己陷入绝境。”
这些话像冷水,迅速将重行浇醒。
他出身如此又在神都多年,见过各种钻营手段,也懂得从微末察人来历。
细细想来,原本重行已经找遍神都医者,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私下里她也向小吏们打听过一些消息,只是她先前并不想轻易冒险。
但她没有退路,所以根本没得选。
思及此处,重行只好无奈笑笑,行礼向遥徽告辞。
“那就请殿下暂待佳音,重行先行告退。”
遥徽点头莞尔,目送她离开直至消失在视野,然后缓缓低下头轻抚起铜镜。
理顺两处的日常事务,重行赶在休沐日前请了个假,将一切准备妥当,入夜后便去了城郊。
那里林木繁茂,地处偏僻,即使白日也人迹罕至。此时夜深,又没有一丝灯光,更加阴森可怖。
重行独自一人并不害怕,神官试炼中各种凶险粗略见识过,更何况此时她重伤痊愈,正好可以试试手。
端详片刻后,她以寒水冰玉作引,铜锁上了的小龙睁开眼,慢慢爬到一边,带走了随身而附的结界。重行伸出手用灵力一震,重锁的青铜大门便开了。
一阵穿堂风迎面而来,矗立在黑暗中广厦高台像沉默巨兽,与正前方的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