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先前都在思考別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分到的竟是一間大床房。
「先去洗澡吧,阿野。大床房也很好。」大床房更好。
江平野點了點頭,醞釀到嘴邊的話再次被壓下。他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就穿著睡衣出來,發尾還在向下滴著水,他隨意地用毛巾擦了兩下,便在洗手台下拿了吹風機,粗糙地在頭頂上掃了兩下。
季應脫下機車外套,精緻的肩頸與兩條白皙的手臂暴露在微涼的空氣里。他披散著頭髮走到江平野的身後,看著鏡子裡倒映出他們兩個人的模樣,嘴角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確實般配。」
江平野臉上一熱,鏡面上的柔光落在季應的身上,幾乎要晃了他的眼。可在他想要伸手捕捉時,季應又如同游蛇一般溜走,關上了浴室的門。
方才沉寂下來的心重開始躁動起來。江平野坐在床邊刷了會手機,無數信息從他眼前凌亂地飄過,腦海里充斥的只有浴室里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其實明白也明白蔣明的意思。不知道他對自己和季應的關係猜到了多少,但或許只是從對江平野的了解出發,他在勸自己主動往前一步。
江平野本來也是這麼想的。
每一分鐘都很難熬,時間像是對他處以的極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季應,但有害怕見到季應。兩種情緒折磨得他心煩,心上的躁動與水聲交和,成了空曠空間下的唯一。
季應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江平野都快以為是自己太過焦慮產生的錯覺。
兀然,他聽到浴室里傳來了一聲很輕地一聲「嗯……」
所有思緒都被吸引了過去,他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在浴室門上敲了兩下:「季應——沒事吧?」
季應的聲音有些含糊,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沒事。」
江平野還是不放心地在門口等了幾分鐘,才聽見了裡面細細碎碎的動靜。
水霧一股腦漫了出來,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臉。似乎是沒想到江平野會站在門口,季應的臉上有些詫異,但很快又被他掩蓋下去。
他的頭髮還是濕的,眼尾和脖頸染上了一片旖旎糜爛的紅。黑色的系帶從他的肩頸上穿過,裙子的很低,只能堪堪遮住他的胸,上面大半的白皙皮膚都暴露在外面。收腰的設計露骨地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身,不規則的開叉裙擺裸露出右邊的大腿,上面還掛著未乾的水痕。
江平野呼吸一滯,視線仿佛被黏住了一般。
下一秒季應便抱了上來,枕著他的肩膀,小聲喊道:「阿野——」
江平野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背,才發現裙子是露背的設計,觸手可及的便是光潔細膩的皮膚。
他緩了幾次呼吸,卻發現吐出的氣似乎更加沉重了起來。咬著後槽牙壓抑著問:「怎麼穿成這樣?」
季應仰著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說話的語很慢:「因為我猜你會喜歡。今天你一共看了我六百八十一次。」
江平野一愣。他今天確實不受控制,但他沒想到季應不僅發現了,還計了數。
雖然極其不想承認,但他開口時還是帶了點自暴自棄的意味:「你不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季應輕輕笑了一聲,吻在了他的唇角:「因為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啊。」
呼吸交織,季應用鼻尖蹭了一下他的下巴:「阿野,和我做一次吧。」
名為理智的弦好像斷了。季應的手很涼,從肩膀往下摸,滑過江平野的手臂,抓著他的手腕,引導著往身後放。
開了叉的裙擺被撩起,裙子下空無一物。江平野突然就明白了他剛才在浴室里那麼久是為了什麼。
「你真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低下頭吻住了季應的唇。
沒想到江平野會忽然發作,季應有些沒反應過來。江平野的吻不似先前兩次,這一次帶著以往沒有的攻擊性,粗暴地撬開他的唇,甚至還有些泄憤意味地用犬齒在上面磨了一下。
寬大的手掌在他的背上溫柔地摸了兩下,在挪到後腰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捏緊了,季應的身體本就敏感,被這麼一弄不由地軟了腰,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江平野的身上。
江平野從他的唇上離開,低著頭盯著他看了幾秒。季應仰著脖子還想再親,卻被他偏過頭避開。然後便是一陣失重感襲來。
江平野一隻手將他攔腰抱起,走了幾步放在床上。季應整個人陷入了柔軟的被褥里,沒等他動作,江平野便屈膝壓了上來,跪坐在他的身上,目光赤裸地掃過他舒淡的眼,落在他的身上。
黑色的裙子襯得他的皮膚愈發白皙,右腿彎著,裙擺的布料便從大腿上滑落,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
比之前的打扮還要性感。
江平野猛然想起了他曾經說過,大一的時候穿過女裝陪沈頌參加晚會的事。一想到有可能別人也見到過這樣的季應,他的呼吸就不由地沉重起來。
舌尖輕輕抵住後槽牙,有點不爽。
「阿野?」季應試探地喊了一聲,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側頸,像是在安撫一隻小狗,「你要是不會,我可以教你。」
江平野卻笑了一聲。
他很少會有這樣外露的情緒。嫉妒、氣惱還有熱烈的渴望都交織在了一起,最後卻變成了一個戲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