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不由得一愣,旋即她高傲的双手环胸,冷哼一声,“没见识的东西,按我母家的辈分你是要叫我堂姐。但如今我是荣安侯长子之妻,我可不会认一个来路不明的庶妹。”
“我沈姝此生只有沈玉棠这一个堂妹,至于某些心思不正的我劝你尽早滚回去,别等着有一天被我抓住尾巴落得个惨死下场。”
沈宴卿惊讶地捂住嘴巴,“出嫁的堂姐却要插手叔父的家事,是荣安侯一家不肯让你当家,你只能来沈家耍耍威风吗?”
她无辜地看着沈姝,“堂姐,你日子过得不如意也不能拿沈家人撒气,这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这堂堂尊贵的荣安侯长子之妻,竟容不下一个庶妹在外的体面。”
她连连叹气,惹得围观的有些人忍不住为她撑腰,“也是啊,她说破天也就是出身低贱了些,今日还是她归家的接风宴。你作为她的长辈不护着她反而带头欺凌,这沈府家风实在难说。”
“不是——!她!”沈姝一时说不出话来,急得满脸通红。
沈宴卿语气更加哀怨,“我知堂姐嫌我出身对我不满,待到无人时我任由堂姐打骂,只愿堂姐舒心。不过在外,妹妹乞求堂姐给出几分薄面,让妹妹安心参宴。”
沈姝气个半死,她愤恨地瞪了一眼沈宴卿,拂袖转身离去。
见热闹散了,围观人群也走了。
沈宴卿烦闷地揉了揉头,但愿别再有什么差池,和这些官家子弟弯弯绕绕斗心眼着实疲惫。
锣鼓三响,乐舞上场。
飘香的菜品接连上桌,高台上顾锦宁拍了拍手,“沈顾两家世代交好,今沈伯父寻回一女,我顾家同感欣喜。故大摆宴席为她接风洗尘,从此与家人团聚。”
“可是这沈家姑娘孤高清傲,连个脸都不肯给大家伙看看,未免也太不尊敬顾尚书的心意。”
听到又有人把她推上台面,沈宴卿郁闷地耷拉着嘴角,却又不得不起身回应,“近几日染了疹子,确实不便露面。这样我以茶代酒,敬顾家所做周全也敬各位赏脸赴宴。”
本以为就此结束,却不成想她凳子还没坐热,就又有人开口:“听说沈家嫡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知现在这位沈姑娘可会些什么,不妨给我们大伙露两手。”
“一个曾经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的奴女,能会些什么好东西,你们看了也不怕生出眼疾。”
“她哪像咱们自小样样要学,就算她后来偷得一些经验也学不出我们半点精髓。”
沈宴卿眉头微挑,巧了,他们说的她不仅会还很通。
她委身行礼,“小女才浅,只会一二。”
“正好乐师在场,不如同舞一曲。”
沈姝冷不丁开口,她收敛了方才的嚣张,像是极其为自家妹妹担忧一样继续说道:“我这妹妹献丑,各位多担待一些。就算跳得难看也还请大家嘴下留情,毕竟我这妹妹脸皮甚薄,就怕想不开投井上吊坏了大家的喜气。”
她笃定沈宴卿不会跳舞,一个奴女平日不是伺候主子就是被主子欺辱,哪有功夫习得这些花架式。就算会,也不过是学来取悦主子的。顶多会个大概,若是真跳在场人谁都能看出门道。
她冷笑一声,坐等好戏登场。
沈姝那满眼不屑全被沈宴卿看在眼里,她忽然来了兴致,索性将大火燃得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