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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頁(第1页)

「雲從安那封信是不是寫給我的。」謝此行開門見山,說完又重複了一遍,「那封信,是不是寫給我的。」

對面沉默了半刻:「是。」

電話很快被掛斷,謝此行卻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被汗浸濕。

玄關傳來指紋解鎖開門的動靜,雲從安的聲音隨即響起:「怎麼沒開燈?人出去了嗎?」

隨著拖鞋聲漸近,房間的燈最終被摁亮。謝此行被白光晃了一下眼睛,適應過來後正好與雲從安對上眼神,對方目光微移,看清他手上的東西後神色明顯一沉。

雲從安沒有說話,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謝此行吸了口氣,發現手裡的紙張已經被他捏皺,他鬆開手指努力想要撫平,口裡輕聲道:「我們做過什麼約定?」

他問得艱難,畢竟自己確實已經不記得這件事。這個問題一問出口,他就已經處在下風。

雲從安抬手扶住門框,沒什麼遲疑地全盤托出道:「海選那天我是被朋友拉去的,結果被評委留了下來,我其實沒有做明星的想法,可公司提出練習生會包食宿和培訓,我就有些拿不定主意,那時你按號正好排在我身邊。你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就鼓勵我試試,你說『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唱自己寫的歌』,也許你只是客套,但這句話好像突然讓我找到了一點人生方向,所以我後來努力考了作曲專業,開學那天不出所料在學校生里看見了你,但你早已經不記得這件事。」

謝此行低著頭聽完突然對著自己嘲笑出聲。不記得了,他從頭到尾又都記得什麼呢?對著雲從安無能遷怒,為了那點自尊心耿耿於懷那麼多年。明夕相處,卻一再對對方的情緒視而不見。那個雪天兩人的最後一面雲從安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原本對這個世界尚留一點期盼,卻在自己的不解風情中終於被徹底碾碎。

自己又為什麼沒有收到那封信呢?

「對不起…」謝此行喃喃出聲,「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對我懷著這樣的感情。」

「你不必這樣。我只是那樣寫,但也可能只是我自己的錯覺。」雲從安語氣尋常,是一貫的善解人意。

謝此行錯愕地抬頭:「什麼?」

雲從安答得很誠懇:「世上任何東西都有期限,我可能只是把一些對美好的想像投射在了你身上,但也許很快就會消失的,你不用對這個太過在意。」

謝此行眉頭輕壓,身體內突然湧上一陣煩躁:「一天不貶低自己就活不下去嗎?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麼不敢承認。」

雲從安聽完表情明顯愣住了,不知道是針對他的前半句,還是後半句。

對方沉默了片刻,再開口似乎也罕見地動了怒氣:「我確實需要一個人來教教我喜歡到底是什麼。我曾經也告訴過你,我並不相信這種感情,這個世界連百年連鎖企業的經典產品都會改變配方,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不變的,即便是味道也一樣。」

雲從安話落後頓了兩秒,像是短暫的失控後重找回了情緒的控制權,「記不記得老友記里插nd1er追kathy那一幕?」

喜劇的固定套路,短短的一段路充滿了雞飛狗跳。插nd1er在報刊亭前遠遠看見了心儀的女孩,呼喚卻未果。身著西裝的成年人冒著一腔幼稚的傻勁穿過人群,衣服沾上醬汁,被狗繩絆住,狼狽地跌進垃圾堆,最後踩著汽車蓋跳到對方面前,卻僅僅是為了說一句「hey」,然而這樣一份明亮熾烈的感情最終仍是潦草收場。

「愛這種東西不過是人的自以為是,自以為不求回報,自以為不會改變。我或許是不敢承認,那是因為我早已衡量過得失,我喜歡你,卻從一開始就一點傷都不願意受,這種喜歡真的是喜歡嗎?這種喜歡你真的願意得到嗎?」

謝此行覺得對話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胡同,他意識到雲從安身上始終有一種不配得感,那是他愛意缺失的少年時期留在他身上的痕跡,是他不安感的具象化。他隱藏自己的真心是為了不受傷害,然而即便很早就知道了謝此行的心意卻仍然裝傻——他甚至在不交付自己的情況下,連單方面的愛意都不敢坦然接受。

謝此行心疼得有點手抖,他斂了眉低下頭,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那你為什麼又要給我寫信呢?」

雲從安抓著門框的手已經被他攥得發白,他這次終於一反常態地沒有再繼續選擇迴避,卻也為今晚的對話宣判了最後的死刑:「信的內容只是一個空郵箱的帳號和密碼,裡面的內容取決於我會不會向它發送那封郵件,如果我最終什麼都不打算做,那即便你收到信登上那個郵箱,裡頭也什麼都不會有。」

謝此行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雲從安家的,他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走,在路邊打了輛車報了自己住所的地址後就窩在后座開始裝死。

車裡的電台正在播放陳奕迅的《葡萄成熟時》,黃偉文的填詞是一向發揮穩定的細膩:

應該怎麼愛可惜書里從沒記載

終於摸出來但歲月卻不回來

ˉ

謝此行回到自己家便強行清空大腦栽進床鋪睡了個昏天黑地,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這一頓長覺睡得他整個人都快散架,起來後在廚房摸索出一袋泡麵快祭了祭五臟廟,吃完剛洗完碗便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謝此行已經不記得上一次見吳衷是什麼時候了,接起電話時對面的語氣卻不顯生疏,對方邀請他今晚一起吃飯,因上次謝此行請客他中途離開,這段時間一直想要回請卻沒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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