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源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飯,她想了想,走過去。
他桌上就半份,默默看了一下陳禮端著的整整一盤,給她挪了個位置。
「嗨。」陳禮打招呼,「你狙用的很不錯啊,在哪兒學的?」
費源沒想到她吃飯的時候會問這個,茫然了一會兒,接著回答她:「我不是軍校生的,我沒正經學過。」
陳禮拆開自己的兩份,同時問他,「我知道,所以我才問你,怎麼學的。」
他慢吞吞說道:「就……之前玩模擬器,挺喜歡狙的,跟人組隊一起打戰場或者遊戲什麼的,自己學。」
性子很慢,足夠有耐心,而且好像不怎麼會生氣的樣子,很符合一個狙擊手的要求。
陳禮餓極了,轉瞬之間吃了一碗,抬頭讚賞:「那你天分不錯啊。」
費源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
「但我想知道,」她斟酌一下,「我覺得你不喜歡打仗,也不喜歡和人起衝突,為什麼你想要來參加預備營呢?」
很奇怪,軍校生也許還存在這種被家裡人逼著的情況,但是一個脾氣這麼溫和的人,除去中二病,她有點想不通費源為什麼要參加預備營。
而且陳禮心裡有隱約的猜測,乾脆就來直接問了。
費源一怔,仿佛頭一次被人問這個問題。
但也不是頭一次被人問,只不過每次大家都是咆哮著說他腦子壞掉了,接著讓他趕緊打消這種想法。
就,沒人像陳禮這樣問他,你明明不喜歡打架,為什麼會選擇進入軍部呢?
他放下餐具,仿佛不知道怎麼說,撓了一下頭皮,接著小聲道:「我以前做過一個夢。」
說起來底氣不足,感覺這個開篇很讓人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但陳禮只是點點頭,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他才放心說下去:「那個夢很真實,就是……哎,我夢見人類全都毀滅了。」
他看著陳禮,歪了歪頭,忽而想起來似的,「對了!夢裡好像也有你,你被人刺殺了,然後地球就毀滅了。」
陳禮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費源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個話不太妥當,表情有點尷尬,結結巴巴給她道歉:「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
「沒事。」陳禮打斷他,「繼續說,告訴我,你還夢見了什麼?」
她沒生氣,費源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我還夢見我媽媽和我妹妹,地球毀滅了嘛,她們也不能倖免。」
他夢見這兩個女人被入侵的旅團毫不留情殺害。
這輩子最憤怒的時候,大概就是在那場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