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自胃裡炸開,酥酥麻麻,像有無數隻蝴蝶齊齊振翅飛舞一般。
蘇鶴越發腿軟,不得不牢牢靠在沈梨初身上,「沈梨初……等一下……」蘇鶴推開他喘了口氣,沈梨初抓著他的手討好般吻了吻他紅透的耳尖。
「怎麼了師兄?」
蘇鶴只覺血氣上涌,燒的他腦子都要壞了,身體不受控制一樣徑直坐倒在地,沈梨初嚇了一跳:「師兄!」
蘇鶴又羞又尷尬,他活了兩輩子頭一次跟一個男人這樣親嘴,還親到腿軟,真的想死。
「我,我腿軟……」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沈梨初,他不知道沈梨初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可這也不像是在做夢。
沈梨初聽他這麼一說才鬆了口氣,蹲在蘇鶴眼前認真的看著他,然後笑了:「師兄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
蘇鶴惱羞成怒的伸出手砸在他身上:「沒大沒小!目無尊長!有辱斯文!」
沈梨初哈哈大笑,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蘇鶴這麼好玩。
兩人又打鬧了一番還是決定去老地方修煉,就是蘇鶴最喜歡釣魚的那條河,路上自然碰到不少師兄弟打招呼,不同的是以往他們招呼的對象都是蘇鶴,如今卻變成了沈梨初。
看著這些人有意無意的對蘇鶴露出探究又畏懼的神情,沈梨初只默默回應著他們的示好,並沒有站出來為蘇鶴辯解。
因為在他心底,蘇鶴就是這樣的人,他當然不會傻傻的相信原本十惡不赦的蘇鶴在他重生後會變得既正直又善良。
沈梨初曾花了大量的時間走訪調查蘇鶴,他在背地裡做的那些事分明與上一世相差無幾。
可遇到自己之後的蘇鶴偏偏像變了個人似的,這麼說來這一世發生了很多事情都與上一世不同,這讓沈梨初不得不懷疑蘇鶴。
上一世他不惜毀了整個青山派,他親眼看見蘇鶴將師尊的金丹剖出,那張幾乎稱得上癲狂的臉上滿是血跡,沈梨初無法忘懷,也不能忘懷。
可沈梨初發現和蘇鶴相處的時間越久,那張陰森可怖的臉就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蘇鶴人畜無害衝著他笑的傻臉。
那麼多張不一樣的面孔,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蘇鶴呢?
沈梨初不自覺看向身旁始終鎮定自若的人,他不是看不到別人的眼光,可他仍泰然自若,目光里連一絲心虛都沒有,就好像大家議論紛紛的那個人不是他。
如果沈梨初沒有重生的話恐怕都要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了。
他想著,蘇鶴忽然扭頭看他:「怎麼了?」
沈梨初忍不住想,萬一,他是說萬一,就連現在的蘇鶴也都是裝出來騙他的,那該怎麼辦。
一瞬間沈梨初的心仿佛跌落萬丈深淵,他不願意這樣去想身邊的人,可上一世他也是這樣相信蘇鶴,換來的結局又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