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動更甚,連嵇白攜帶的一眾侍衛也紛紛趕來,而傅沉硯滿臉陰沉地趁無人在意側門而掀起那扇窗。
他永遠不可能想到,有一日他竟裹著女子的衣裝……從女子湯浴側壁的窗戶翻出去。
奇恥大辱。
溫泠月衣擺潮濕,她那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嘛。
倘若她穿著罩袍安然出去了,隨著南玉離開霧春湯,傅沉硯豈不又是赤。身。裸。體一個人在這,更加孤立無援!
不要說她沒照顧到他哦。
況且這才不是第一次。
那夜他身受重傷,可是她留在紫宸殿為他擦汗,還給他上了藥呢。
草藥是她命人拿的,那是很香的草藥,連她都忍不住想喝一點,因為裡面似乎有幽幽的杏仁香……
或許有一味杏仁在裡面?想必藥效極好吧。
嘿嘿。
她舔舔唇,視線挪向披著她最喜歡的罩袍的男人,呆呆地眨眨眼,怔在原地。
完了,正門處的聲音怎麼忽然就……
「殿下!」不知名侍衛眼尖,瞥見那個露出半截身子渾身粉嫩的傅沉硯。
她明顯看見他的身子震了一瞬,而後是越來越多被吸引來的驚訝聲。
「都轉過去!」
男人咬緊牙關,厲聲一下喝住所有人的訝異,侍衛猶如雷劈般齊齊回身,四周一片寂靜。
溫泠月也被他突如其來的震聲嚇得一哆嗦,卻見他身形敏銳消失在室內。
旋即是他從容不迫似乎沒有任何事發生的聲音在窗外傳來:「所有人一刻後來紫宸殿見孤。現在誰敢轉身,或亂傳一言者,興許是想念四十板子了。」
話音落下,她便見那抹桃紅從窗外消失了。
四十個板子啊……好疼的。
溫泠月潤潤喉,似乎覺得那日他不讓下人吃肉還算收斂。
*
自那時後的一連數日,她都不曾在東宮見過傅沉硯。
也不知是不是他面子上掛不住,背地裡故意躲著她。
但那也正合她意,溫泠月總是不知如何面對他。
或許不應當這樣想,但自從那件事起,她似乎在心裡將他……看作了兩個人。
從嵇白嘴裡根本問不出頭緒,甚至身邊無人相信世間有這般荒謬之事。
但她對雨中屋檐下傅沉硯甩來的那句話格外在意。
「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低喃著走在道上,雨後潮濕的枝杈有鳥兒停過,不覺間她看見了那棵斷杏樹,杏樹不遠處有一座亭,名喚玉山亭。
「參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