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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师徒联手（第1页）

不管发生什么，日子都要照旧。

即使是外星人来访，即使地球被毒雾笼罩，只要给一段时间适应，人类就会一如既往地桎梏于生活的鸡毛蒜皮。对“一段时间”的长度来说，三十年足矣。

考古本来就是冷门，反而受外界影响有限，除了戴着防雾面罩，谷致远的起居与工作都没有明显的变化。但这并不能说明谷致远对外星人无感，他的父亲死于“人类文明的车祸现场”，他不可能面对“雾妖”无动于衷，是它们夺走了他的家庭的完整性和童年。从这个仇恨点出发，他应该加入“主战派”，成为翟克的麾下。

谷致远却对“雾妖”恨不起来，就像无法仇视洪水、海啸和地震，外星人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自然灾害。他当然会伤心难过，但不会把自然灾害当成杀人凶手。话说回来，要怎么报复洪水、海啸、地震和外星人呢？

昨夜没睡好，谷致远补了个回笼觉，上午十点左右起床，简单洗漱，戴上防毒面罩出门，乘坐有轨电车来到学校。跟小区一样，学校等场合也受到“妖雾”洗礼，改造成一座由气闸舱、防弹玻璃和新风系统组成的堡垒。

谷致远进入教学大楼，摘下防雾面罩，给他的学生欧阳司徒致电，十分钟左右，后者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谷致远说：“把手头的工作停一停，跟我做个研究。”

欧阳司徒说：“新课题吗？老板拿到项

目启动资金了吧，晚上出去吃顿大餐可否？”

谷致远说：“否。别瞎琢磨，有这个心思和工夫用到学习上。另外，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叫我老板。”

欧阳司徒说：“不叫老板叫甚？”

谷致远说：“叫老师啊，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谷致远这个学生哪儿都好，天资聪慧，任劳任怨，就是有些贫嘴。欧阳司徒是陕西人，骨子里带着黄土高原那种奔放的洒脱和幽默。

欧阳司徒说：“叫老师的话，学生给老师干活当然天经地义，叫老板就不一样，员工给老板打工必须有所表示。老板，您说是这个理不？”

谷致远哭笑不得，只能随他。更为关键的是，考古专业的研究生凤毛麟角，除了欧阳司徒，他也没人可用。虽然孟晓承诺他可以调遣任何行业专家，但谷致远觉得还是自己人用得趁手，就像资深技术工都习惯用自己盘出包浆的工具。

谷致远安排欧阳司徒收拾出一间杂物室，把汉代的砖，唐朝的罐尊敬地请出去，之后从其他办公室借来几张桌子，拼成双人床大小的平台。

欧阳司徒打趣道：“老板，你这是准备驻扎在办公室吗？要不要我去旧货市场买一副床垫？”

谷致远说：“别废话。等等，我就算住办公室，为什么不能铺新床垫？”

欧阳司徒解释：“旧货市场也卖新品。”

谷致远懒得跟欧阳司徒耍嘴皮子，收拾停当后，谷致远

又差欧阳司徒搬来两台电脑和一台打印机，自己则钻到图书馆，用平板车推出来一百多本专业论述，砌满谷致远的临时办公室。准备工作就绪后，谷致远与孟晓取得联系，从她那里获取了一份“雾妖”表面图文的高清照片，做模糊处理的地方仍然没有解码。

谷致远将照片打印出来，粘在墙上，以法医端详死者的姿态，准备解剖这道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