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男子面容俊美,身材頎長,氣質矜貴,哪怕只穿一件單薄玉色中衣端身而坐,亦有貴不可言的皇家儀態。
姜玉竹忙伸手解開衣裳,想歸還給太子。
玄色衣擺掀動,露出一抹濃艷至極的緋色,落在詹灼鄴眼中,引得他眸色驟然深沉。
下一瞬,姜玉竹頭頂壓下一道陰影,她的下巴驀然被對方挑起,被迫對上太子幽深的雙眸。
「不許脫!」
捏在她下巴上的指尖收攏,痛得姜玉竹蹙起眉心,呼吸之間的男子面色冰冷,眸光更冷:
「少傅很喜歡被人折辱的感覺嗎?」
「臣。。。不太明白殿下所意?」
蓮花燭托上燃著豆丁大小的燭光,馬車在平坦的官道上轔轔前行,搖曳燭光照亮了男子深邃的眉眼,也映出他眸底凜冽寒光。
「少傅伶牙俐齒,聰明絕頂,自有千百種法子跳出蔣世子設下的圈套。可你卻心甘情願穿上這件衣裳供他人取樂,少傅要麼是喜歡被人折辱,要麼是想讓孤厭棄你,孤不禁有幾分好奇,姜少傅不惜降志辱身,也要與孤劃清界限的緣由?」
詹灼鄴冷冷盯著小少傅驚慌的小臉,語氣冰冷,透著幾分嘲弄。
原來少年與其他人並無不同,表面上對他親近恭維,可內心厭棄他是天煞孤星轉世,避之若浼。
男子身上冷冽的雪松香仿若化作一柄利刃抵在喉頭,姜玉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她竭力按下慌亂的心神,輕聲道:
「殿下還遺漏了一個理由?」
太子神色冷漠,靜靜等待著她的理由。
「便是。。。便是臣真的很喜歡這件衣裳。誠然,這衣裳的主人因與先朝皇子不清不楚的關係被世人詬病,可在臣眼中,衣裳便是衣裳,臣覺得這件衣裳好看,穿上身感到歡喜便足夠了,又何需顧及他人眼光?」
「咳,人為自己而活,臣不會去意他人的眼光,想來。。。殿下也是一樣的。。。」
姜玉竹說完,面色平靜迎著太子諦視的目光。
感覺牽制在下巴上的手指離去,她忙伸手解開披在肩頭的玄色外袍還給太子。
姜玉竹往後挪了挪身子,為了打破車廂內冷凝的氣氛,她又扯唇一笑:「那。。。殿下覺得臣穿這件衣裳好看嗎?」
燭光煌煌,映得少年雙眸如玄玉般透亮。
平心而論,這件清雪衣顏色艷麗,繡紋繁複,穿在其他男子身上只會顯得輕佻,俗艷。
可眼前少年冰肌玉骨,五官明艷,四肢纖長,尤其是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在緋色輕紗下若隱若現,猶若霧裡看花,愈加勾起人心底不安分的遐想。。。
想來小少傅與那慕容清雪一樣都喜歡男色,才會對這件緋色衣裳格外喜愛。
只不過瞧見小少傅身著華裳,在眾人痴迷目光中嬉笑顏顏的那一瞬,詹灼鄴心底莫名生出一股不悅,只覺少年身上艷麗的衣裳如此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