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只認大哥為正統,那個煞星不配。哼,且等著,眼下他飛得越高,日後栽得越狠!」
大皇子笑著安撫了五皇子幾句,叮囑他回到京城後一切照舊,不要自露馬腳。
與五皇子分開後,大皇子翻身騎上侍從牽來的馬,他眺望遠方層巒疊嶂,目光漸漸陰沉,唇角笑意慢慢收斂起來。
真是個扶不起的蠢貨!
枉費他千方百計給這個蠢貨和北庭匈奴人牽橋搭線,又讓行宮管事給他們開後門,飯都遞到了嘴邊,卻被他生生砸了飯碗,還險些將自己牽扯出來。
大皇子深吸一口氣,他招手喚來心腹,下令道:「你去查一查那個姜少傅的來歷。」
他從平樂公主口中套出話來,那日是姜少傅讓她返回獵場找人去林內搜尋太子的蹤跡。
這個姜少傅幾次三番助太子躲過一劫,聽說此前整頓司天監的章程,也是這個少年想出來的主意。
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先試探著能不能將此人收為己用,若是不成,那隻好讓太子痛失伯樂了。
浩浩蕩蕩的車隊在天黑時才返回京城,姜玉竹回到竹意軒後,取出書匣子裡的請辭書。
請辭書一式兩份,一份呈給天子,一份交給太子。
今日早上,她原本想在療傷結束後將請辭書交給太子,給二人的師生之誼告一段落。
可二人每每在私下相處都會發生些意外。
姜玉竹捏著薄薄的一封請辭書,伸手搭上門框數次,卻緩緩收了回來。
夜色已深,皎月猶若一塊瑩潤的寶石,鑲嵌在黑綢般的夜幕里,閃耀著淡淡的光芒。
就。。。好似男子漆色明亮的眸子。
回想起太子今日看向她的目光,姜玉竹搭在門框上的手猛地縮了回去。
罷了,這個時候,太子殿下恐怕早已歇息下,她還是等到明日再同太子提出請辭一事。
蘅蕪院,書房。
煌煌燭光映亮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側顏,男子鼻樑挺直,劍眉入鬢,狹長眼尾搖曳著光暈。
「殿下,奴才聽聞殿下這次眼疾復發時和姜少傅在一起?」
余管事立在門罩下,神色肅然。
他從周鵬口中得知太子在狩獵場上遭到暗殺,對方不知從何探聽到太子的隱疾,居然讓太子殿下小半年沒犯的眼疾復發,險些喪命在這些畜生手裡。
「不錯,姜少傅無意間探聽到五皇子與大皇子密謀,獨自一人深入山林,救了孤的性命。」
想起那夜小少傅跌跌撞撞跑向他的情景,詹灼鄴唇角幾不可察勾起來。
雖然當時他當時什麼都看不見,不過腦海中仍能浮現出小少傅驚慌的神色。
少年踩過流水時急切的腳步聲,發現他不能目視時的呼吸一滯,還有在洞穴中內。。。主動依偎向他的身子。
余管事感到詫異,太子向來不喜形於色,可眼前太子臉上的笑容如此真實,莫非是想到宮裡那些畜生身異處的畫面嗎?
「咳。。。」
他清咳一聲,提醒道:「殿下眼疾的事,會不會被姜少傅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