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到的时候,旁的没瞧见,就瞧见了那被劈的稀碎的大门,以及千月那翘得比鱼钩还要难压的嘴角。
被哄得飘飘欲仙的少女见自家司主来了,瞬间回过神,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的凑到沈鹊身后,小脸板的严肃,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沈鹊:……这丫头变脸还挺快。
“掌柜应知我来意,带路吧。”
掌柜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甚至不敢正眼去瞧来人。
飞燕司沈鹊的名号可谓是家喻户晓,可是女子话音平静又客气,听不出一丝愠色,倒是叫他有些诧异。
沈鹊跟着掌柜上了顶楼,还是那间挂满了美人像的房间,屋内虽被打扫的干净,破损的地方都被修复好,可依旧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窗前立着一身披褐色狐裘的郎君,他背对着沈鹊,长发被木冠竖起,倒是一身文人的风骨。
“水天妙境,符栩。”
“向沈司主请罪。”男人声音沙哑,他回身俯下腰,行了一个极卑敬的礼。
沈鹊面色宁静,眸色幽深,冷了对方片刻后才轻飘飘道:“不必如此,其实是本座的不是。”
符栩本是想着起身的,但沈鹊话里有话,他抬腰的动作又压了下去。
“司主……此话怎讲?”
沈鹊拧眉“啧”了一声,她眯着眼,嗓音薄凉,漫不经心的摸了摸腰侧的刀柄。
“我呀,那日就该死在这儿,如此皆大欢喜,谁都清净。”
“符郎,你说是或不是啊?”
女子笑的乖戾,虽未动怒,周身偏又有股不怒而威的气息。
对面那人自知理亏,不敢多言,声音愈发卑微,他小心翼翼道:“符栩此般所做,实有难言之隐,不敢求司主原谅,但……还望司主莫要迁怒水天妙境的其他人。”
“一切后果,符栩愿一人承担。”
沈鹊没说话,她背着手慢悠悠的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美人像前。
别说,这画像上的人当真眼熟。
苏玉,苏姑娘呦。
嗯……画的确实好看。
她回眸看了看快把自己埋进地里的符栩,笑出了声,又摆了摆手:“行了,我不是来问罪的。”
符栩一愣,察觉沈鹊所说不像假话,他微微起身,不解的问:“那沈司主是……?”
沈鹊踱步来到窗前,向外探了探身子,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她抬指蹭了蹭窗边落的那层薄雪,笑的轻快:
“来聊些我不大清楚事吧。”
“如何?”
……
飞燕司上下这几日一致觉得司主行为反常,但具体不对劲在哪儿,姑娘们又说不明白。唯一人人有目共睹的便是,司主最近去鹤兰小院去的频繁。
天色渐晚,沈鹊从司外回来,一路就向鹤兰小院的位置去了,没走几步,迎面便撞上了君慈的近侍。
两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