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笠心头大震,而正在此刻,涂知意似有所感的朝他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涂知意几乎是瞬间就猜到涂鹤白想做什么。
可现在她的神力被系统死死压制着,面对疯狂的启渊毫无还手能力。
“你们来做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赶紧走!”涂知意心中越来越慌,后退一步对着洛屿和6明煦怒斥出声。
“还有你们!”她一转身对着天上苦苦强撑的暮山沉和翎沉,声音颤抖:“都走啊!”
启渊很明显被修改了设定,现在的目标就是他们四个。
涂知意现在没有神力,只用灵力根本抵挡不了,只能寄希望于让他们四个分开走,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洛屿和6明煦一开始听她说这件事与他们无关时,皆是一愣。但看到女子这般的反应,便也都明白过来。
她想保护他们。
于是两人都不再观望,化为流光直上云霄,加入了战局。
四个主君联手,就不信杀不了一个真神!
而此时的启渊再一次爆出更强的神力,是二次强化的作用。
涂知意气急,当即掐诀准备以身阻拦。哪怕是魂飞魄散,也要阻止启渊的动作。
然而她的手腕被人拉住了。
她回过头,在程笠幽暗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张苍白的脸上沾着斑斑血迹,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面容上是非常陌生的表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心慌害怕过了。
“涂知意。”程笠定定的看着他,声音嘶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系统无法剥离了。”
涂知意心头大震,瞳孔骤然收缩。
虽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在知道系统在程笠身上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
因为如果能剥离,就没有必要再多唤醒一个人来充当系统君,直接把系统放在她身上就好。
“果然是这样……”程笠扯扯嘴角,挤出一抹苦笑来。
原来摆脱控制最简单的办法,一直就在她身边。
只要杀了他,系统就会跟着被销毁。
可是涂知意从来没想过这样做。
她宁肯冒险在涂总和鹤白之间周旋,也要去讨那万分之一的机率,去赌有没有剥离系统的可能性。
“为什么不动手?”涂知意听到男人这样问她。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涂知意偏过头去不看他,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抬手擦掉泪水,努力控制着声音不颤抖:“我不希望我的自由是建立在他人生命之上的。”
“尤其……是亲人的生命。”
在这个世界的五百多年来,程笠是陪她最久的人。
从尹寂死后他来空山接她回家,陪着她一步步重造冥界,永远站在她的身后。
每一次转世历劫,都是程笠把惨兮兮的她带回冥界,放在身边养大。教她武功,带她修行。
程笠于她来说,亦父亦师亦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他早已是她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如果一定要她做出选择,她宁肯让自己消散于这个世界,也不愿动手杀程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