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類卻認定他是因為覺醒失敗受了大刺激,加上受重傷瀕死,才記憶錯亂。
出於種種考慮,他暫時認下了這個身份。
——就算有什麼意外和危險,他沒怎麼受損的精神力也足以自保。
在病床上懨懨躺了半個月,這兩天他才稍微好點,能勉強下床走動。
聽說這醫院的後花園很不錯,安嶠就打算去看看。
精靈天生親近自然,嚮往自由。
在病房的這些天,睜眼閉眼都是慘白慘白的、狹窄逼仄的病房,可把他憋屈夠了。
離了溫暖的建築,到了空曠的地方,一陣凜冽的冷風吹過,安嶠被撲面而來的嚴寒凍了個哆嗦。
耳朵、鼻尖和雙手,短短几秒內就被凍得通紅。
他額前的碎發凌亂,纖長卷翹的睫羽輕輕顫了顫,漂亮的臉容色蒼白如同精緻易碎的琉璃,看上去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安嶠:「……」
矜貴的、自小被嬌養長大的精靈王大人,第一次體會到寒冷原來這麼折磨人。
在他沒受傷的時候,身上有魔力在,嚴寒和酷熱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就算受傷不好動用魔力,也有族中長老全方位精心照顧。
現在,重傷還帶著魔王詛咒的身體,根本不能自動抵禦寒冷,反而因為一身虛弱病骨,比普通人類還要怕冷。
冬日濕冷的風,如針一般無孔不入地鑽進骨頭縫裡,刺得生疼。
安嶠眉頭緊擰,深深吸了口氣。
這陌生的、沒有精靈族人的世界,連空氣中的魔法元素都稀薄得可憐。
他這傷要養到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一想到還要忍受那麼久的病痛,一向優雅、教養良好、從來不會說髒話的精靈王大人,差點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
「安嶠少爺。」有人喊了一聲。
一個身穿管家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他面前:「安嶠少爺,你身體還沒好,亂跑什麼?」
「要是又病得不起,不能參加今晚二少爺的成年晚宴,家主和二少爺會很生氣的。」
「哦。」安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花園上,冰藍色的雙眸閃過一絲疑惑。
就這?
就這也算「很不錯」的花園?
還沒他一個小玫瑰園大。花草樹木也都蔫蔫的沒多少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