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笑容和煦,嗓音温润:“柳姑娘为何这么看着我?”
柳安然抿唇一笑:“宁公子想要了解我,可以大大方方地问我,半夜爬人家房顶可不是君子所为啊,要是碰到我和相公……嗯……岂不是非礼勿视?”
宁公子抱拳:“是在下唐突了。”
柳安然把玩着出发之前买的解闷小玩意儿,不由得抬眸细细打量眼前之人。
“宁公子倒是个直爽之人啊。”
“姑娘谬赞。”
码头船舶行。
一个寻常装扮的人走到甲板上,对背手而立的江翊道。
“公子,属下看到了,请柳姑娘进京之人是宁远侯府大公子宁哲。”
“宁哲?难不成是宁老侯爷?都半年了,怎么还没好转?”
“京中并无确切消息。”
“罢了,你继续暗中跟着,确保她的安全。”
“是。”
——
柳家村。
小孙氏已经从茅屋搬去了韦家。
韦家两代媳妇都是年轻的时候就丧夫守寡,村里人觉得韦家邪乎着呢,不愿意踏足,小孙氏住着,倒没人去打扰。
白日里都是韦大娘和小孙氏作伴,关萋萋晚上回来还得劝慰小孙氏。
劝了好几日,小孙氏就是不愿意去镇上。
关萋萋叹了口气,颇为心疼:“嫂子,我知道你为何要和那臭名在外的胡老二……”
小孙氏哼道:“你如何知道,她告诉你的?”
关萋萋摇摇头:“安然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孙家,肯定是孙家逼你要孩子,你不得已……”
往人伤口撒盐的事儿,关萋萋第一次做,整个人都被愧疚浸泡。
不甘心的活着,总比活都不想活好吧。
小孙氏主意多,心眼多,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怎么样,关萋萋就不是能做这种事儿的人。
她冷冷一笑:“我在柳家村啊,已经没皮没脸了,我还有什么可保全的?”
“你说错了,不是我想要孩子,是孙家想要。”
“人人都说我生不出孩子,人人都说我红杏出墙,我的脊梁骨啊,早就被他们戳弯了。”
“既然如此,我就把这些个伤口啊,都撕开,让你们看看我的苦,总好过我一个人咽下去没人知道。”
“嫂子……”
“是我自己要说,与你何干。”
小孙氏挣扎地坐起来,望着窗外的阳光,越发迷茫。
“我啊,嫁进孙家三年了,三年了啊,肚子一直没个动静,女人不怀孩子,没有人会觉得是男人的错,而是女人的错,都是女人的错啊。”
“村里最上不得台面的人就是胡老二。”
“孙家和胡家一合计,就把我给卖了,逼我上山跟胡老二……苟合!”
“胡老二说话一向阴,被发现的那次,其实是第一次。”
“被村里人瞧见之后,孙家和胡家都没脸,只能怪我身上,说我不检点,说我不干净……”
“可胡婶……”
胡婶的情绪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