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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泣(第2页)

“你怎么跑而这来的?”沈鹊有些累,她侧身靠在君慈的轮椅旁,轻声问。

君慈沉默。

他抬头,顺着那个大窟窿看向外边快要破晓的天色,少顷,慢悠悠开口道:“有人给我写信,说我家夫人有危险。”

“我还想着,定是谁家儿童的闹戏。”

“可以说无趣至极。”

沈鹊手上的血迹被擦干净,她垂眸看着那块方帕,若是平时,她应已将这脏了的帕子随手丢了,但这次她没有,思索片刻后将帕子揣进了自己的腰间。

她打了个哈欠,顺着君慈的话,懒声开口:“既是闹戏,殿下怎么还是来了?”

君慈怔了怔,话音轻缓温柔的像是谁家良夫在哄小孩儿一样。

“嗯……闹戏?”

“那也总归是要来看一看的。”

万一是真的呢。

沈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君慈,他今日少见的穿了墨色的氅衣,领口处的金绣繁丽,他这人本就生的白净,经这衣裳一衬,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让人望而却步的矜贵劲儿。

还挺好看。

嗯……衣裳好看。

“怎么换口味了?”沈鹊淡淡的收回眼,心虚的蹭了蹭鼻尖,刚擦干净的手指又沾上了点血色。

一阵夜风吹了进来,君慈脖颈处倍感干冷,他拢了拢氅衣,认真的想了想。

“可能是怕自己有去无回,万一和夫人一同死在这儿,我穿的凶狠些,到地底下说不定能吓住那些魑魅魍魉,还能保护我夫人。”

青年的话说的如珠盘走玉,虽是不太真实,但听的人心上当真舒服,暖洋洋的。

沈鹊没忍住的笑了出声,可先前在这石阵里吹了太久冷风了,这一笑,干裂的唇隐隐作痛。

她冷吸一口气,压下了笑容。

“嗯?”君慈忽然注意到离自己最近的那阵眼,阵眼上的箭矢不知为何,正安静的躺在一旁。

也就是说,这个阵眼下的机簧是没有被压制的?

思及此处,君慈面色瞬变,他转过头想和沈鹊离开这里,但偏偏就晚了那么一瞬。

只瞧得天色即将见暖,但寒芒忽的乍现,数不清的如狼毫般长的银针自沈鹊背后扫射过来。

“嘶。”沈鹊正笑得难看,小心翼翼的摩擦着唇上的干裂。

电光火石间,轮椅急急的自地面摩擦出一道长痕,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声,竟是火花乍现。

长针齐刷刷的刺进人的血肉,发出沉闷的声音,与此同时,还听得见几道木板被贯穿的利落声响。

石阵中央。

青年墨色的衣裳被鲜血迅速的浸染,自银针扎进去的位置,一团团血晕正发疯的扩散开,像是要将干净的衣裳染脏个痛快。

他裸露在外的双手紧紧拥着怀中人的肩膀,因着疼痛,不可控的用上力气,手上的筋脉变得分明、恐怖。

君慈咬紧牙关,面上满是隐忍,长翘的眼睫止不住的颤抖着。

“哈……”他似乎痛的难以呼吸,喘息声忽轻忽重,终于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虚弱的叹息。

一滴痛极而生的滚烫泪珠落在沈鹊鼻梁上。

女子半跪在对方怀里,她渐渐睁大双眼,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浓郁的血腥味传进沈鹊鼻腔,她垂眼,刚刚好的瞧见了青年背上那数不过来的长针……

“君、君慈?”沈鹊启唇,结巴的念出对方的姓名。

青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像是害怕怀里的人消失,颤抖着双手再度抱紧对方。

君慈将脑袋埋进沈鹊脖颈间,鲜血夹杂着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沈鹊锁骨处,又流成一淌线,顺着她脖颈的线条钻进衣物下。

青年不轻不重的蹭了蹭沈鹊,像是被雨打湿的幼犬,无助的哭诉。

“阿鹊、好痛。”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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