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冷冷道了句,「閉嘴。」
簡年被他陌生的眼光嚇了一大跳,喉嚨里似乎有東西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再然後,他又被橫抱了起來。
他驚慌失色,「你做什麼?」
他依舊沒回答,一條靜謐的小巷裡,開著家條件很差的小旅館,他要了一間房,簡年才警覺起來,但又怕柏嘉榮是有話要說,只能不動聲色地任由著他。
房門關上,柏嘉榮的後背貼在牆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香菸,打火機想去點燃的一瞬,他一想到簡年現在是個病號,又不著痕跡地將煙放回兜里。
從剛才那細微的動作中不難看出,柏嘉榮假裝不認識他,興許是想他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不想用柏嘉榮的身份如此狼狽的和他相遇。
所以那天,他才會在留下外套之後離開,不肯相見。還是,他的精神真的出了問題?
他也不想難為他,輕輕皺了下眉,冷靜地問了句,「你有話要說嗎?」
柏嘉榮搖頭,淡薄道,「沒有!」
簡年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的簡陋,心裡隱隱酸楚著。他曾經是那麼一個注重生活品質的人,金三角那間大宅子裡連裝菜的盤子用的都是雞血瑪瑙。
而現在,他是在自我懲罰嗎?怎麼能落魄到這種地步?
秀眉蹙得更攏,他咽下口水,探問道,「為什麼帶我來這?」
他斂下眸,沉思了一會,心裡已經暗暗做了個決定,但他不能說。只能希望有朝一日,他的私心能被眼前這個人原諒。緘默很久之後,才冷冽地道了句,「過來!」
簡年心裡狠狠一顫,若是柏嘉榮的眼光真的能殺人的話,他現在肯定已經死在那兩道冰涼如刀的眼光里。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提起了腳步,移了三步,兩人的距離不足一米。
柏嘉榮不緊不慢地道出一句,「在這裡住一個月,陪陪我。」深邃的眸光里有一陣無法言語的波動,如平靜海面突起狂風打在岩石上的浪。
他往後退了一大步,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啊?」
他走近,冷漠地說了句,「當我是軟禁也好,發瘋也好。既然你從剛才開始就一路跟著我,那麼現在想走,恐怕不容易了。」
他想了想,丟出一句,「好,我答應你,但現在我要回家……」
夜,不再安分。
私人別墅的書房裡,江嶼風立在窗口,光線將他微微傾斜的輪廓勾勒進大姨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