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歧路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他太害怕了,不是怕吳恙會說難聽的話傷害到江見川。
他自己的姐姐自己了解,吳恙有分寸有教養,頂多回家用雞毛撣子抽他,是不會對外人聲色俱厲的,更不會做出拿錢甩人臉這種侮辱人格的動作。
他怕的是自己在江見川心裡沒有那麼重,怕江見川因此退縮。
畢竟江見川曾經為了防止自己有出櫃的那天甚至作出一輩子不談戀愛的決定。
吳歧路的領帶因他奔跑的動作而有些松亂,他緊張地看著江見川:「川哥,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怎麼過來了?」
江見川面帶驚訝,他記得今早吳歧路說他今天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吳歧路坐到江見川身邊,當著吳恙的面握緊了他的手,緩緩吐出一口氣。
「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了,是,我喜歡他,我愛他,和性別沒有關係,性別不是阻擋我愛他的理由,你和爸爸也一樣。」
「小吳,你……」
江見川動了下手,被吳歧路更用力的握住,他偏頭看著江見川的眼睛,「怎麼了?你要逃嗎?」
「不是。」
江見川在他漆黑的眸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吳歧路的不安,他用指尖輕輕撓了下吳歧路的手背。
江見川溫柔的嗓音撫平了吳歧路內心的躁動,他剛才心裡就像是被貓抓一樣,難受的要命。
吳恙看著自己不值錢的弟弟,真是活久見了。
吳歧路小時候不老實踩井蓋掉進去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明顯的慌張,甚至被消防員叔叔救出來後,還有閒心鬧著開消防車。
她在某一瞬間,感覺自己領了惡婆婆的頭銜,但轉而又有一種自家養得白白胖胖的豬被人連豬棚一塊打包端走的憂傷感。
「路路,我就問你一句,是堯堯帶壞你的嗎?」
吳歧路從來沒有喜歡男人的傾向,吳恙更擔心他是受周邊環境所影響做出的選擇。
「姐,先,喜歡男人不是『壞』,然後這事跟堯子無關,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江見川聽著這一聲聲看似解釋實際告白的話,有些尷尬,坐立難安,但是被吳歧路抓著手,他動都動不了。
吳恙看起來十分不解:「為什麼呀?你幼兒園的時候還要把媽媽的金鐲子送給女同學呢。」
「哎!姐!」
吳歧路揚聲打斷她,怎麼還帶刨黑料的呢?
他緊張地看向江見川:「川哥,我發誓,你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江見川哪裡會因為這種事生氣,他聽著吳歧路小時候的事覺得鮮有,「我不在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