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无奈方才作罢。
自此,便就耐心稳坐司马府,观看朝野上下动向。
如此两个月,朝野上下竟然依然肃然一片。
司马昭不由大喜:“如此事大,竟然毫无伤司马氏,司马氏稳也。”
遂议处置天子曹髦之事。
司马昭主意打定,即刻携五百铁甲军直奔永宁宫。
郭太后如何不知司马昭之意,见司马昭来,也不打哑谜,直把如何处置之事言明:“既然天子已然如此,剩下的事皆由大将军去做。”
然,司马昭却是为偏袒贾允,免贾允之罪,竟然要太后委屈天子曹髦:“太后所拟懿旨,必数曹髦之罪而言贾允之德。”
太后听了,却是并不阻拦:“如何拟旨,只凭大将军。”
司马昭直至此时,方知司马氏已达鼎峰。
既然如此,也不说话,即刻伏身代太后拟了懿旨,拟毕,覆盖了国玺,即刻令黄门侍郎出殿向众臣宣诏:“太皇太后懿诏:初因高贵乡公曹髦好书疏文章,胸怀社稷,哀家见之不胜欢喜,寄希望于天子成就大事以为大魏社稷黎民,故立为帝。然不成想,曹髦为帝之后,不觉情性暴戾,日月滋甚。哀家见如此有危于大魏社稷,便就数次呵责然却不果,无奈之下便与大将军司马昭议废立之,然大将军司马昭却是谓其年幼尚可雕琢,请观后效,哀家听闻大将军之诚,遂就依大将军之意由此不废。然,曹髦不仅不惊醒,然竟得寸进尺,恨哀家欲废之,便就引弓射哀家永宁宫,矢落我足下。哀家无奈只得数十次令大将军废之,曹髦知后更是恣意妄为。竟然贿我左右伺候宫女,欲鸩害于我。后见事情败露,故欲带兵入永宁宫杀我,由此仗剑出宫,兵行禁苑。幸大将军司马昭及时知之,令贾允前来谏止。因曹髦混于士兵之列,故被大将军将士成济误杀。此儿悖逆不道,而又自陷大祸,论罪当废为庶人,亦宜以民礼葬之。”
不时宣罢,殿下群臣听了,皆不敢出声,只躬身受了。
司马昭见无有反对出声者,遂如意回府。
回至府中,细思却觉如此对待曹髦确是颇为过分,便就唤太傅司马孚、太尉高柔等与其联名上疏,装模作样的奏请太后格外加恩,以王礼葬之。
太后自然准奏,于是以高贵乡公之礼,把曹髦葬于洛阳西北三十里瀍涧之滨。
出殡之时,只有少数文武随葬,下车数乘,不设旌旐。
百姓相聚而观之,皆指谓其灵柩议道:“是前日所杀天子也。”
洛阳之民因悯其为明君,为奸人所弑,于是皆掩面而泣,悲不自胜。
天子曹髦之事,贾允见司马昭总算安稳处置完毕,且处置之中,时时偏袒于他,罪不及己,不由对司马昭更是感恩戴德。
如今天子曹髦之事虽处置完毕,然司马昭此时却是未虑立新君之事,贾允不觉时机又到,便就匆忙又到司马府,献媚司马昭:“如此大魏朝权、兵权皆在大将军手中,大将军如果振臂一呼,谁人不应?更何况如今加官进爵,谁人不附?如此,既然天子已毙,何不趁此机会登坛受禅?”
贾允话讲的明白。
司马昭如何听不懂?
然,司马昭却是正言贾允:“某虽有此意,然某父兄亡故之时皆都叮嘱某家,莫做大魏叛逆之臣。时至今日,父兄之言时常耳边萦绕,昭岂能做违背父兄之意之事?”
正说话间,却是见司马炎进至大堂来见,司马昭便就唤过司马炎到面前示与贾允:“公觉炎儿如何?”
贾允一愣,不由赶紧趋身向前与司马炎行礼,礼毕复躬身司马昭:“允必好生辅佐。”
此时的贾允方才明白,司马昭断然不会就此受魏禅称帝,其意乃在司马炎。
然贾允如何不知,如此泱泱大魏,岂能一日无君?
“大将军,只目前来看,立谁人为新君合适?”
司马昭笑笑:“不知常道乡公曹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