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将来生什么意外,自己也能自保。
可是他尚未成年,还有几十个亿的股份还没从6建冲那里拿到。若是别人,应已知足,但6昼并不。
他是6氏的人,自小因为被确认为唯一继承人,而没少遭受过排挤、绑架,是自己遭受了这些,而非别人。那么,6氏庞大的财势,也只能由自己攥在手里,绝不会拱手相让。这世界上可没什么比钱权势力更不会背叛自己的了。
小赵将车子停在6家老宅前面,夏末了,山上郁葱的树木都凋零很多,老爷子去世之后,6昼已经三年没来,上次来,还是送一个堂哥出国。
白墙红瓦的院墙外已停了十几辆豪车,将偌大的平地堵得如同停车场,见不到半点空隙。烈日炎炎之下,瓦片反射出冷光。
看来的确是很大的事,都来了。
6昼抹了下脸,敛去身上些许躁意和戾气,推开门,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司机小赵上任没两年,对6家的事并不清楚,不敢多说任何话,只看着6昼大步流星义无反顾地朝宅门走去,看了他背影好一会儿,才想起来6昼还穿的是校服,刚才在车上忘了提醒6少换一身正式点的衣服了。
不过,少年背影挺拔,犹如无畏的白桦树,脚步没有以往的轻狂和飞扬,却多了几分沉稳与成熟。他很快消失在宅门里,侧脸转过来时,阴影落在上面,眸子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6昼进去,6家几个亲戚和乐融融的寒暄在他出现时,全都静了一秒,皆侧头朝出现在门口的穿校服的少年看去。
6昼早已习惯,神色未变,走过去道:“大伯父。”
6焕闻神情算是这几个人中最尴尬的一个,连忙递了杯酒过来:“6昼,你怎么来了,不上学吗?是翘课了还是请假了?”
“未成年,不喝酒。”6昼态度温和地笑了笑:“大伯,您这记性得上医院瞧瞧了,连我年纪都不记得了。”
6焕闻将酒放了回去,也笑起来:“这不是有两年没见了吗?”
6昼打量了一眼老宅别墅布置好的宴会场地,泳池上飘了气球,旁边堆得犹如山一样高的琉璃杯盏,里面装着各类名贵的酒。
他挑了挑漆黑的眉梢,似笑非笑:“两年没见,怎么一见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哪里啊。”6焕闻对6昼这少年有阴影,三年前,6老爷子去世之前,6炀一在葬礼上骂了句“抢家产的野女人,不要脸的野种”,被6昼听见了,揍得爹妈不认,鼻青脸肿肋骨断三根,躺医院半死不活整整一个月。三年前豆大点的6昼就那样锋芒毕露,被6建冲狠狠训斥一番,差点扭送进局子里,也昂着头不认输。现在少年雏形初成,还不知道会怎样偏锋用事。
他道:“你堂哥6项英从国外回来了,这是给他举办一场欢迎宴,只是考虑到你还在学校,不便打扰学习,便没让人通知你。”
6项英。
6昼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生出些许讽刺的波澜。如果说他是6家从小到大活得最坎坷的人的话,那这位堂哥可谓活得最轻松惬意了。
他一早被命定6氏的继承人,遭到其他集团世家明里暗里的陷害,即便除了这些,小时候在学校过得也不如意,有人追在身后追捧,也有人在背后鼻孔朝天地说他这种天之骄子自私自利,其实,很难交到真朋友。
因此向宏他们两个,算是他极为珍惜的朋友。
但相比他来,这位堂哥没有遗产继承人的名头,自小在国外长大,学的也并非mba,而是自由自在地学着美术和建筑,堪称惬意自由了。
6昼其实多少能猜到些什么,只是,猜到了又如何。
自己势单力薄,暂时无法做什么。
倒不如顺理成章地将自己为之付出了那么多的继承权拿到手。
况且,他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母亲对待自己那样,自己亲生父亲,也会那样对待自己。他虽不屑、不在乎,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希望那一天不会到来。
6焕闻尚在笑着说,可没料到,旁边有个人冷哼一声,插了句嘴。
“是啊,大家没通知你,你怎么还鼻子跟狗似的,嗅着嗅着就来了?”
6昼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见到来人,堂弟6炀一。
他往6炀一面前走了两步,高了6炀一的个子优势便体现出来了,在6炀一脸上罩上一层冷测测的阴影,他虽穿着校服,可不言不语,气场却叫人怵。
6炀一忽然后悔自己嘴贱。
6昼却并不像三年前那样冲动,而是忽然一笑:“断了的肋骨彻底好了么?”&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