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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网>东疆病瑜飒飒谁是攻 > 第9頁(第1页)

第9頁(第1页)

「爹當時賭他不會遷都燕京。」弓滌邊似乎無心安撫兒子的情緒,接著說道,「南京畢竟是開武皇帝欽定的都城,兩朝修建,前後不過三十餘年,耗費許多庫銀,剛見繁華之態……只要他不回來,膠遼一線邊防任重,朝中剛經內戰,損傷不小,倉促間當也找不到合適的將領來代替爹,就還有時間安排。所以為彰不叛之心,爹硬著頭皮領你返回燕城,就為表個臣順之態。誰承想他卻不管不顧地遷都回來了。詔令一下,爹就想啊,如今再走更是落實了咱們父子要與他對敵之意,為了十二萬鎮東兵馬有國可依,為了膠遼一線的黎民百姓多吃幾天安生飯,咱爺們就認賠了這條性命吧!」

弓捷遠聽得心頭大震,一時無法言語,只得又喚一聲,「爹!」

「此話說來慷慨!」弓滌邊苦笑一下,「你和柔兒這般幼小,為父的怎會當真心甘?因此就這麼詐病拖著,存著一點兒僥倖之心,指望多捱一日便能多得一日的變化。總不見你,不過是怕你沉不住氣,露了爹本無病的風聲出去,催發今上對付咱們的度。」

「那爹今日……」弓捷遠立刻問道。

「咱們瞞不住人!」弓滌邊嘆息著說,「朔親王已經知道爹是詐病,裝不下去了。」

「他怎麼知道的?」弓捷遠分外驚疑,「咱們同他素來沒什麼來往,今日也不曾進得病室,頂多是胡亂猜測……爹莫驚慌。」

「爹慌什麼?」弓滌邊繼續苦笑,「再壞還能壞過死嗎?爹未滿十八歲時便經舉家餓斃之災,隻身逃荒出來入伍,鄉中早就沒有三親六族,這半輩子已是賺了天的。你娘也是爹在流放的邊民中救下的孤女,亦無父母兄弟。能連累的,只你和婕柔而已。」

「爹,你待如何?」弓捷遠聽得突然驚慌起來,他很了解父親的脾氣,知道他是果真不畏死的,只怕他會為了顧全軍中子弟和膠遼之民立刻在此自戕,嚇得伸手抱住弓滌邊粗健的手臂,低聲嘶喊著道:「穀梁立和穀梁初不是還沒怎樣呢嗎?咱們不能自亂陣……」

「挽兒別慌!」弓滌邊又嘆息道,「爹叫你來,就是要說這個的。今上暫且沒有動作,下道諭旨卻用多久?如今咱們父子人在城中,匕早就抵在脖子根上了。朔親王方才已經私下見過爹了,他給咱們父子指了一條生路,爹……要問問你的意思。」

「穀梁初來過?」弓捷遠十分震驚,「何時的事?怎麼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呢?」

弓滌邊答道:「就在你姜叔叔尋你之前。」他在黑暗中伸指朝上,又說,「從這兒來的。這王爺,從前我當他只是尋常皇子,至多也就弓馬嫻熟而已,今日才知一身功夫竟然不輸江湖俠士和大內高手。」

弓捷遠吃驚是吃驚,卻也無心過於糾結這個,忙又問道:「他是什麼意思?穀梁立是他爹,他怎麼會給咱們活路?」

「挽兒!」弓滌邊道:「天家父子哪會如同爹與你啊?我倒覺得這朔親王卻是老天留給弓家的一個貴人,專門來幫咱們渡過此劫的。」

「怎麼說呢?」弓捷遠訝然問道。

「方才在此,」弓滌邊說,「朔親王對爹明言,希望我和鎮東軍將來能夠成為支持他的力量,作為交換條件,他保我安全出京繼續統帥邊防。」

「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弓捷遠立刻哼道,「還不是為了他自己打算麼?」

「人有所圖方可信賴。」弓滌邊說,「他若不是看上了鎮東軍的十二萬眾,憑什麼要管咱們父子死活?」

弓捷遠聞言想想,覺得父親所言甚是,沒有反駁。

「但他也要防備爹泥牛入海一去不回,只怕白白給我背了擔保之責,所以還有附加條件。」弓滌邊死死盯著兒子的臉,繼續說道。

弓捷遠眉頭一皺,「什麼條件?」

「他要你質入王府,明著做他護衛,實則當個扣著為父咽喉命脈的抵押之具。」弓滌邊語緩慢地說。

「爹你……」弓捷遠立刻望向父親。

「爹答應了。」弓滌邊聲音沉重地道,「既已決定殺身成仁護我膠遼軍民,爹也不貪這條老命,可能出去為國盡忠總比白白死在城裡的好。如此一來你雖受制於人,也有時間等待轉機,將來說不定遇到什麼空子可以換你出去……挽兒,你這直烈的性子,寄人籬下行動受限實在是太委屈了些,但你娘親,總是望你和柔兒好好活著。」

弓捷遠本已攥緊了雙拳,聽了弓滌邊這番話後卻又慢慢鬆開了手。

父親不是為了自己,他也不能只為自己。男兒固不畏死,可也不能眼看著父親無辜殞命,而婕柔,方才十三歲啊!

母親亡故時婕柔還未足月。

罷了,就當為了膠遼軍民,他弓捷遠便硬吞了這口惡氣吧!

皇城是前元遺留的舊城,遷都倉促,修葺還不及時,處處透著凋敝破舊之氣。

穀梁立身著簇龍袍,卻是一派充沛的天子威儀。他靠在一把常椅里,慢條斯理地問穀梁初道:「昨兒去過弓府了吧?你看弓掣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兒臣看他是詐病。」穀梁初直接言道。

「哦?」穀梁立見他說得篤定,有點兒意外,「怎麼看出來的啊?」

「所患病症未免離奇。」穀梁初道,「似在安心鑽咱們不懂醫理的空子。他卻忘了北王府原來也常戍邊禦敵,對於元蒙之地的風俗人情亦算多有了解。再者病不致命,便是染症在身,也非全無力氣參加大典上朝奏慶,不是詐裝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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