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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崩溃（第1页）

厨房门哐一声被我们从外踹开，门把正好撞在邹聪腰上，邹聪失去准心，棒球棍从汪阳左耳边掠过，重重地砸在一旁的灶台上，把用来承放燃气灶的大理石板砸成两段。

“不要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汪阳在捡回一条命的同时，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我看见一滩液体顺着他的裤腿流了下来，整个厨房充斥着难闻的骚臭味。

邹聪用棒球棍抵住汪阳的肩膀，吼道：“方传华那个狗娘养的现在在哪？”

汪阳看着地板上流下的尿液，失声痛哭起来。

“还他妈嘴硬！”邹聪又举起了棒球棍。

“费西米村！”汪阳赶紧回答，“他在费西米村！”

“方哥，哦不是，方传华他知道你们去过上卢村找一个叫张德顺的人帮忙，担心张德顺的出现会打乱他的计划，所以就在费西米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落脚，以前除了上课时间，他基本上都在那，有时连寝室都不回，现在停课了，我就基本上没有在学校见过他。我听王东平说他们俩以前经常从费西米村带一些东西回民俗协会研究，估计就是和水鬼有关的。”

费西米村，一个坐落在校园东南角，距离校东门三公里、距离南湖五公里的偏僻村落，毗邻市政大桥，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村落，严格意义上并不算一个村。只有一些捞鱼捕虾的船客，在河边搭了些帐篷，做些熟食之类的卖给出城或者进城的人，靠着桥下丰富的鱼虾资源，收入竟也可观。因为有利可图，四面八方一大批人涌入这个地方，做着相同的行业，人数最多时达到三百多人，其规模甚至过一些自然村落，因其处于费西米河沿岸，城里人为了更好地辨认，就把这里叫做费西米村。但随着时间推移，“村民”宛如掠境的蝗虫，对河流资源的过度索取，让本就不富裕的费西米河面临“鱼虾荒”，在意识到从这里再也无法攫取到利益之后，他们轰然而散，废弃的一排排简陋房屋、帐篷，像长在费西米河岸上的毒疮，两三年来无人清理。汪阳说，方传华就在这其中一间废弃的屋子里落脚。但具体是哪间，他也不知道，方传华只带王东平去过。

我们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认为汪阳所说不像有假。

既然已经知道方传华的所在，我们计划对他搞一场突袭，所谓擒贼先擒王，先搞定方传华这狗日的再说。

“我们现在就出！”自从王建出事以来，我们第一次有了主动出击的机会，邹聪显得非常兴奋。

“还是小心行事比较好，机会不多，得做好万全准备！”张叔在一旁声了。

我和刘凯认可张叔的说法，拉着邹聪坐下来，仔细研究，制定了一个尽量详尽的计划。

我们准备花上一个小时，分头行动，因为我们要把汪阳也带过去，骑车必然太过引人注目。邹聪准备去租一辆车，离这里最近的租车公司有十公里，算上来回，办手续的时间，一个小时应该够了。张叔把他要准备的东西列了一张清单，由刘凯和李小军去沿街采购。清单里足足写了二十几样东西，大蒜，糯米，蜡烛，冥纸，锡纸，朱砂，毛笔，黄纸，一整块红布等等，更离谱的是清单里还有一条黑狗。

我担心刘凯带的现金不够，取钱又耗时间，从兜里拿了一千块钱给他。我留在屋里和张叔一起看着汪阳，顺带整理剩下的东西。

一伙人约定下午两点半回到这里集合。

事不宜迟，邹聪他们立即出。我也开始行动起来，按照张叔的指示，把安魂铃等家伙什装箱。

张叔一口气要买下这么多东西，我猜测他正在做最坏的打算，万一真的在费西米村和朱全有碰上，这些东西还能增加一点胜算。

两点二十，邹聪最先回来，他租了一辆面包车，车况还不错，价格适中，停在楼下，得亏邹聪在大学前的暑假就已经考到驾照，我们有一个还算合格的司机。

刘凯他们迟到了十分钟，原因是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难找，特别是那条黑狗，这座城市的宠物店本来就少，最近的一家还在十五公里外，刘凯和李小军火急火燎地赶到那时才现这家店已经倒闭了。刘凯和李小军又分开往不远处的村里去寻，顺着狗叫声，刘凯找到一户人家，家里大狗一个月前刚下了一窝崽，其中有两只只刚好就是黑色的，一公一母，刘凯找到狗主人，提出要花两百买下这只黑公狗，狗主人不同意，说家里小孩最喜欢这只，别的狗倒可以商量，唯独这只不行。刘凯不想在这耗太多时间，干脆把价格提高到四百，这是一个常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在村里，一只成年的土狗也就这个价。狗主人权衡再三，终于点头同意。给了钱，刘凯和李小军这才往回赶。

东西都准备齐了，张叔表示现在还不能出，他要给我们做一些护身的东西。

张叔把黄纸铺在地上，将大蒜，朱砂，艾草等东西放在黄纸上，用棒球棍捣碎了，然后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小黑瓶，倒上一些粉末在里面，找了根筷子拌匀，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分成六份，用黑布包好，做成六个护身符。另一部分掺上水，搅拌成糊状，用一个汤碗装好备用。刘凯给小黑狗找了根不用的皮带当作项圈，又找了根粗一点的尼龙绳子作为狗绳，这样就不用担心小狗走丢。这小狗毛茸茸的，很可爱，窝在刘凯怀里，呜呜地叫着，很怕生。我们中午吃剩的烤鸭骨头啥的还没有丢，刚好可以拿来喂狗，刘凯拿出一盒牛奶，倒进碗里，看着小黑狗把鸭骨头和牛奶一点点吃完。

张叔的准备工作完成地差不多了，对我们说：“出吧！”

我们找了一块布，把汪阳头蒙上，再用毛巾塞住他的嘴，把他连着椅子搬进车里。刘凯坐副驾驶，李小军和张叔在中间，我和汪阳在后座。

张叔把做好的护身荷包分给我们，并告诫我们：“我们这趟，主要的任务不是捉水鬼，而是抓人，所以碰到水鬼的时候，不要乱了阵脚，把这个荷包放在身上，一来会降低水鬼的怨念，二来给自身加上一层隐形的保护罩，水鬼很难现我们。不管这次朱全有在不在那，只要我们绕过水鬼，那么朱全有他们的破水之术就失去作用，他在我们面前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付一个普通人可就简单多了。”

“我租车回来的路上又买了几根棍子，放车后备箱了，下车的时候咱们一人一根，不管看见的是朱全有还是方传华，直接上棍子，揍他狗娘养的！”邹聪说。

张叔继续说道：“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中比人的眼睛更加灵敏，在路上带一条黑狗是为了帮我们及时现险情，它能看见一些我们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提前对我们出预警。有点遗憾的就是事仓促，买回来的狗崽还小，它要是成年的话，效果会更好，而且成年黑狗，尤其是公狗，有很强的驱邪功效。刘凯，到时你一定要仔细观察小狗的动静，它如果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吠，而那个地方又没有人的话，那么水鬼就一定在那个方向。”

刘凯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小黑狗，说道：“靠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