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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最后的传承(第1页)

“现在我以青派安魂术第十七代传人的身份,把安魂的衣钵传给你,往后你就是第十八代传人。咱们有一件印信,是一个刻着“魂之将息”四个字的印章,我放在柜子最下层的箱子里,你拿着。另外还有一件印信,是一根楠木锤,也一并放在箱子里头,你也拿去。”

张宝财突然用力抓住张德顺的手,说道:“德顺,我托付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办成!”

“什么事,您说!”

“我要你在我死后下葬的那一天,以第十八代掌门人的身份,用楠木锤把朱全有诛杀!你办得到么!”

张德顺一听说张宝财让自己杀掉朝夕相处的师兄,这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落在张德顺头上,张德顺顿时大哭起来,说道:“干爹,您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

张宝财叹息道:“我一生碌碌无为,但心底的良知还是有的。与其让自己的徒弟祸害人间,不如狠下心,就此将他除去!德顺,我知道你跟朱全有的关系好,但是在大义面前,你可不能马虎,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瞑目!”

“干爹,为什么要我杀全有师兄?自打我来到上卢村,除您之外,就数全有师兄对我最亲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先紧着我来,在外头遇上什么欺负,也是他帮着我出头,就连我的婚事,都是他在您跟前出的主意。他就像是我的亲哥哥,干爹,咱们能不能不走这一步啊?”

张宝财伸手抚摸着张德顺的头,叹息道:“你个这蠢材,怎么一点大是大非的观念都没有!也怪我,外头接的活太多,没注意到你们的兄弟感情,早知道这样,我在三个月之前就应该亲自动手了!”

此时的张德顺已是泣不成声,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干爹为什么决意要对朱全有痛下杀手。

猛然间,张宝财从床上坐起,右手从枕头下边拿出一把剪刀,将刀尖抵住自己的喉咙,对着张德顺呵斥道:“张德顺,我这就死给你看!”

张德顺被这一举动吓得脸色大变,急忙上前要抢那把剪刀,不料被张宝财一把推开,张宝财说:“我说的话,你如今是听还是不听!”

“我。。。。。。”张德顺感觉自己已然没有选择,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我听,干爹,你说什么我都听!”

“那好,你随我誓!把手举起来!”

张德顺把右手举过头顶,伸出食指和中指。

“跟着我念,我张德顺!自二十岁入师门至今,蒙受师恩,视我如己出。今不嫌我愚钝,传我衣钵,教我执掌安魂之业。今师兄朱全有虽有功于本派,但心术不正,不顾师门劝阻,履习破水之法。我身为青派安魂术第十八代传人,为保黎民苍生,了却师父遗愿。决定择日对朱全有执行家法,特此向列祖列宗请誓,如有违背,则师父张宝财死难瞑目,他日便化厉鬼涂炭苍生!”

张德顺哽咽着跟着张宝财重复了一遍。

完誓,张宝财把剪刀放下。将张德顺唤到床边,对张德顺说道:“为父即将不久于人世,采来的中药并没有什么作用,明天也没必要去采了,趁着农忙,把田里的稻子都收了吧。等朱全有死后,你把他葬在我身旁,我来向他赔不是。”

张宝财又吩咐说:“德顺啊,安魂的手艺传到你这一代就让它断了吧,这手艺安魂守灵说实在的就是半蒙半骗。唯一有用的就是去金之法,碰上索命的厉鬼还可以对付对付。可是话又说回来,哪里的鬼魂会是自然生成的呢?还不是我们这一行里的人收了好处,动用破水之法把死人变成戕害人命的厉鬼!罢了,这一行就这样罢了。而后你就不要再收徒了,安心地种田过日子,踏踏实实地,比什么都强!”

半个月之后,一个雷雨夜,张宝财过完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张德顺在第二天早上端着水盆为干爹洗脸的时候才现张宝财已经死去。师兄弟二人停下手里的活,用师父传给的手艺,为张宝财做了一场安魂的法事。

三日后的上午,师兄弟二人在屋前掘了一个墓坑,将张宝财的棺木放进去,填上土,垒成一座新坟。朱全有头先在墓碑前烧香祭拜。趁着这个当口,张德顺想起了张宝财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他蹑手蹑脚从一棵大树下拿出藏好的楠木锤,慢慢走到朱全有的身后,那楠木锤实际只有手柄是楠木做的,锤端却是铁铸,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张德顺本想动手,却看见朱全有的脑后已生出些许白,后脖颈上还有遭遇火灾之后留下的伤疤。心里顿时闪现一丝恻隐之心,这位师兄为师父、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特别是对张德顺,可谓关怀备至。想到这里,张德顺心中的善念被逐渐放大,不争气的泪水又溢出眼眶。

张德顺稍微一迟疑,朱全有立刻察觉出身后传来的凉意,他转过头,看见张德顺手上拿着的楠木锤。惊愕地问道:“你。。。。。。你想杀了我?”

张德顺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师命难违,他此时就算作再多解释也是无济于事。面对这位朝夕相处的师兄,张德顺手中的锤子就没有举起来过。

朱全有也沉默了,吃惊的表情逐渐从脸上消失,转而变得冰冷无情。看着张德顺手中的锤子,朱全有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个大概,心想自己苦心孤诣服侍师父这么多年,却还是改变不了师父对自己的偏见。

“师父把衣钵传给你了是吧!”朱全有对张德顺说道。

“嗯!”

“也好!也好!这里从今往后就是你当家做主了!”

朱全有站起身,面对张宝财的坟墓,郑重地拜了三拜。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全有几乎是空着手离开的上卢村,家中所有的物件全部留下。他来时是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空落落的一个人。

三个月后,张德顺去镇上赶集,无意中从杀猪的小五那里听说了王蝎子的事情。王蝎子死了,死在三天前的清晨。在一颗细长的竹子上,一根麻绳拴住了他的脖子,麻绳的另一头绑在竹子的最顶端。竹子被王蝎子的体重压得很弯,像一把绷紧的弓。路过的行人现王蝎子时,他从空中垂下的双腿离地面只有半米高,也就是说只要他稍作挣扎,利用竹子的弹性,很容易就能够着地面。而且那根竹子是一根死竹,有一半已经枯黄,几乎没有长出叶子。这样的竹子稍微一弯曲就极有可能断裂,无论如何也不能弯曲到这种程度。

对于王蝎子的死,围观的人群有很多疑惑。但是王蝎子终究是死了。只有张德顺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这应该是他的师兄朱全有在离开上卢村之后,生平第一次使出的破水之法。他的目的很明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王蝎子在朱全有毫无防备的时候,放了一把大火,给朱全有留下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现如今张宝财去世,朱全有除去了身上唯一的枷锁。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王蝎子报仇。他要在王蝎子身上实施破水的法术,让自己的怒火把王蝎子烧成灰烬。

此后,张德顺再没有听到过关于朱全有的任何消息。

上卢村已然变成一座荒村,连带临近的下卢村,从此再也看不见人烟。村里的人不惜费尽心机,把全部积蓄耗尽,也要在几百甚至几千里之外的陌生地界建造安身之所,带不走的家产宁愿抛弃不要。据张德顺回忆,村民们走的时候,分成几拨,大都成群结队,挑在正午时分,用前几天赶做好的马车,装上全家老小,家中值钱物件尽皆变卖,换做现钱。临走的时候,他们一路放着鞭炮,妇女小孩坐在车上出凄惨的哭声,她们回头不停看着这个养活他们世世代代的村子,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这个地方被养育成人,又养育出自己的子孙儿女,对于这片土地,他们的感情最为浓烈。以至于将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哭声最为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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