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寧見她一直往身上抓,從椅背後拿了襯衫外套遞給她:「學妹,你先穿上吧,把手臂遮住。」完了他又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瓶瓶給許星,「這個是我之前去泰國旅遊的時候買的青草藥膏,很好用,塗在被咬的地方,會很舒服。」
許星確實被咬得受不了,她皮膚嫩,再抓下去就得破皮了,於是接過了郁寧的襯衫和藥膏。
如他所說,塗上之後確實很舒服,清清涼涼的,也不想去抓了。
許星面上一喜,朝郁寧笑了笑,眼底明亮:「謝謝學長,確實很好用。」
郁寧不知想起什麼,笑了一下,是那種幸福甜蜜,少男懷春的笑。
「不用謝,我有個朋友也和你一樣容易被蚊子叮,我就養成習慣了,一到夏天就隨身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他們說話聲音比較小,再加上二十多個人嘰嘰喳喳吵得慌,溫峋就算豎起了耳朵,也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但眼角餘光卻看見他的心肝和另一個男生聊得愉快,還穿了他的衣服,接了他的東西,笑得一臉燦爛。
那雙鹿眼都快彎成月牙了。
還有,那男的什麼意思?笑得一臉浪蕩樣!
一口氣悶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悶得他喉間發澀。
突然間,他想,四年不見,她應該早就開始生活,早就不喜歡他了吧?
胸口那抹沉鬱之氣陡然加重。
這樣……他垂眸,看著面前的酒杯,拇指在杯壁輕輕摩挲,隨後端起,一飲而盡。
這樣……也挺好的,他四年前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要斷了她的念想,要她去更廣闊的世界,看更多的人和事,不能讓她爛在自己身邊。
所以,即便孤獨,寂寞,心痛難忍,日復一日被絕望和痛苦蠶食,他也只能受著。
他的寶貝一直在往前走,他就在後面看著,這樣就足夠了。
心臟傳來酥麻麻的疼,他小小吐了口氣,伸手在褲兜里找什麼東西,找了半天沒找到。
於是問旁邊的6妍:「身上有糖嗎?」
他的嗓音很低,帶著啞意,緊得發澀。
酒氣在舌尖蔓延,已經帶了苦澀,於是整顆心臟都在發苦,想要點甜的東西緩解一下。
6妍當即從包里掏出一顆棒棒糖,遞到他面前:「有有有,一直都給你準備著!」
溫峋接過,喉結動了動,低著聲音說了聲「謝謝」。
隨後幾乎是急不可耐地剝開糖紙,慌張地放進嘴裡。
甜橙的味道在舌尖散開,總算緩解了一點苦,那口沉積在他胸口的濁氣好像散出去一點點。
許星看著他唇邊的棒棒糖杆子,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問他為什麼要戒菸時,他失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