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朴不想同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多处了,起了身道,“大人决定好如何做,我就再来。”
文渊之道好。
他临走将门给带上了,勾月不依不饶跟出去,将门打开又合上了,她走得太快,未曾注意到门中那双眼睛随着她的离开也渐渐失了神采,他将落空的手又收回桌上,握住了竹木骨扇,仿佛这样才不算手中空无一物。
擦过她间的长巾还有些潮气,孤零零乱糟糟摆在桌子上。
勾月跟在纪朴身后,“赵家真有这么多银子?”
“怎么,你要去他家里的库房里夜探一番?”
“欸,我就是问问,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三万两银子就能让你这样兴奋,那你要是看见三万两黄金,还不得吓晕过去?”
“三万两黄金,谁给我这么多黄金,我就立刻成婚。”
“什么?!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玩笑啦,要是人我不喜欢,别说三万两黄金,三百万两黄金我也不成婚。”
……
次日一早,莲踌正在院中洗衣,一回头,身后已站了文渊之。
她忙忙起身请个安,道万福,“文大人是有事叫莲踌做?”
他招了招手叫她到他身边来,面容上的清冷是莲踌常见的,只是勾月在场时,他一次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眉眼,仿佛高台上睥睨苍生的金刚,又如一眼能看透她骨中自卑幽怨,心海一片荒凉的卜师。
她在他面前,永远弱小卑微,想到这一点就让她心生恨意,非要做出些大事叫他看看自己的本事。
若他的目光不是这样的刺骨,她会对他真心笑一笑的,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她都愿意对他笑。可一次都不曾,隔着人群,她分粥送饭,交错的目光,密密的人群,他如一枝不染尘泥的玉簪花盛开在小小的汝阴。
她不想让勾月去见他,如果她不能遂愿,那就叫他也不能遂愿。
她并不讨厌勾月,而是憎恶这个帮她赎身的男子,憎恶到了后来她才明白自己竟然是喜欢他的,她要在瑶台和勾月面前诋毁他,最好将他诋毁得一文不值,这样就无人觊觎他了。
听完他的话,莲踌很快就答应下来了。
文渊之道,“若是为难,你可以拒绝。”
她露出以往给恩客那殷勤讨好的笑,却见他挪开视线很不喜似的,“并不是难事,风月场的女子,有几个不会的呢?”
“那便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赏。”说罢便走了。
见他衣玦一角消失在墙后,莲踌的笑才收了起来。
纪朴和莲踌一早便出去了,勾月问文渊之,他只说去办了些事儿并不言明。
瑶台并不知莲踌换了一身衣服去做什么,但见文渊之不肯告诉勾月,便拉了勾月要去城中黄萼茶楼听评书。
勾月这才不追问,临走问他要不要一同去,他道要等纪朴回来,叫她玩一会儿便回来。
勾月拉着他胳膊,“一同去吧,纪朴不知要何时才回来,你就一人坐在这里到天荒地老?”
他眼中含笑,哄着她跟瑶台出去玩儿,“这案子要尽快了结,我们才能离开此地。”
“好吧,你办你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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