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邦邦道,“对,我要回家了,天色晚了。”
他沉默了,头顶的灯笼落下橘黄色的光,将他长长的眼睫映在眼下,看不出他眼中神色。
“改日再见。”他道,话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纪朴等勾月走了,正要行礼,被他免了,“跟上她,送她回去。”
纪朴也不放心她,辞道,“是,陛下。”
勾月骑得飞快,寒风吹得她口舌间都冰凉,一溜烟就回了宅子里。
纪朴跟在后面,竹筒里的酒都晃荡出了白沫子。
“跑这么快找魂呢?”他在她身后道。
勾月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宅里的小厮,“阿渊回来了吗?”
小酒接过道,“就在房前支架子呢,跟金戈在烤肉,姑娘回家有些迟了,不过大人正等……”
没等他说完,勾月便匆忙跑走了,她脸上有些慌乱,小酒还没有在家中看见她这样过。
她提裙跑得飞快,临走时金戈给她戴的步摇落在了地上,步摇上的玉石珠子在她身后洒了一地。
文渊之这边刚将肉夹起放在盘子中,正要撒些盐,眼见她飞奔着跑来了,笑道,“回来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放在盘子,一盘肉被她撞得端不住,洒在地上。
她撞进他怀里,去寻他的心跳和温度。
金戈不知她是怎么了,见她头乱了,便回了屋中去拿梳子。
文渊之把空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伸手轻柔地抚她的背,如同安抚一只掌中受惊的鸟儿,“怎么了,跑这么快?”
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犹像在噩梦中。
文渊之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边安抚她,一边问她跑去了哪里玩儿。
她平日里彪悍极了,还没这么露怯过。
“我在打架。”
他叫她看着他好好说,“后来呢?”
“快打输了,有个人帮了我和纪朴。”
“什么人?”
“我也不认得,很可怕。”
文渊之道,“长得可怕?”
她没出声,只摇头。
等待纪朴追上来,金戈已开始重新帮她束了。
见有外客来,金戈收拾好便转身离去了。
纪朴拿出酒水来,倒出一碗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