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将纳妾一事告知家母……并兄长,若有互信,不日便会送去府上。”
宋金枝起身又行了一礼,“万死难报大人恩情。”
她慢慢退了出来,自纪府离去。
走了不多时,角落里便有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
她跪在这人脚下,连头也不敢抬起。
只敢去听他的声音,如山谷中悠远的风。
“大人,纪公子已经答应了我。”
沈桑道,“画已在他手中?”
“正是。”
“你回去,三日后准备出嫁,这三日不被主母酷刑虐至身亡便能离开宋家。”
宋金枝原不敢问,现在却压不住少女好奇之心,“大人为何要让我做纪公子的妾侍,又是如何知道他一定会允?”
沈桑没有回答她。
他想日后她跟他一起生活便会自己明白,那孩子实在心软,看见她脸上的伤便怜悯了起来。
他年纪也大了,需要一房妾侍,未来的正妻,他会在王姬之间为他挑选一个贤良淑慧能配得上他的女子。
宅子的后花园里养了一只小鹿。
纪朴来的时候,勾月还跟疯了一样去抓那头小鹿。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小鹿尾巴上绑了一只红色的绸带。
勾月还欲去抓,被纪朴叫住了,“你在做什么?”
“抓鹿啊。要不要和我一起?”
“鹿最敏捷,寻常猎手用弓箭才能射中,你要上手抓?”
“你不信我能逮到?”
纪朴无奈,“又不是抓鸡,在鸡圈里绕一绕随手抓一只,这园子也不算小,他窜来窜去,你如何抓?”
勾月不管他,自顾自去抓鹿。
金戈放下茶托,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被纪朴听着了,“金戈姑娘是不欢迎我?”
她冷了脸,本来陪勾月练功练得好好的,现在又要给他侍茶,“小人不敢。”
带着他一路来了书房,文渊之正在练字,见他来了,洗了笔墨待客。
“小文先生好雅兴。”
文渊之笑了一笑,“又没有别的事,写字打时间罢了。”
纪朴道,“勾月在外面抓鹿,你怎么不陪着她玩儿?”
文渊之还没开口,金戈便笑道,“闹气呢,大人和勾月一天没有说话了。”
文渊之啧了一声,她自知失言,沏了茶水便关门出去了。
他想要替她解释,“勾月说话有时不知分寸,大人不要同她见怪。”
文渊之冷笑一声,“既是我和她的事儿,便不由旁人费心多说,她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
“若你只是来找我们吃顿饭,再等一个时辰就到晚膳时候了。”
纪朴开门见山,拿出了那副画,“大人可觉得眼熟?”
文渊之道,“从未见过。”
纪朴方才来时还心里打鼓七上八下,现在到了他面前,反而冷静下来,脑子里清晰极了。
“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说过醒画和唤画?”
文渊之道,“我不擅画,你说的,我只略有耳闻。醒画是在画作完成后放置于阴凉之地风干收藏,这唤画即是修复画作中的一步,若画损毁严重,需要画引重新唤起画的灵气,不过唤画一言,往往出自民间,大多是信口雌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