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枝王见此倒有几分佩服了,他没有出手,手下随便一个弟子便有这样的能耐,“你这徒儿本事不小,是你的爱徒吧?”
玉舟子道,“练功是勤的,只是论起聪慧,不及我另一个弟子。”
“哦,道长还有一位弟子?”
“他性子不沉稳,不及他师兄,老夫年岁大了,也管不住他的腿脚了。”玉舟子道。
若枝王将燕如虹叫回来,要封他为伏虎将军。
燕如虹轻声冷笑,他如何看得上这蛮夷之地的封号,却听见师傅说,“既然大王赏识你,你便谢恩吧。”
燕如虹这时才跪下谢恩。
就在燕如虹尚未起身,人群中忽传来一阵笑,一个酒肉和尚走了出来,纪朴迟钝地想起来似乎在良渚的白马寺见过这个和尚,澄空大师。
他正要对勾月说起,文渊之却恰好给她夹了一块绿豆糕,“这个不错,你尝一尝。”
勾月看也不看,“啧,别打岔,他们正说什么配不配呢。”
纪朴被一打断,便不再多言了。
原来是那和尚说,“看起来这白虎凶的很,可实则,不过是两只野猫子罢了,任叫这里头谁来出招,怕是这两个畜生也不及,若凭此便封为伏虎将军,配不配呢,恐怕也不能服众。”
若枝王见他这样打空山派的脸,也不怒,倒有一种天下之才尽入彀中之得意,“大师不必着急,方才只是宴会上玩笑的技艺罢了,等比武大会正式召开,大师再显能也不迟,到时本王自然也不吝啬赏赐封官。”
勾月摇头道,“都说出家人不染尘埃,可你们瞧,这位大师不像是不食烟火的高僧。”
燕如虹见此人这样不尊玉舟子,若不是现在就在若枝王面前,他真想一刀砍向他,但他此时不能,他走到澄空面前,端了一杯酒去,“前辈入江湖的时候早,晚辈在大师面前尚且有自知自明,要是惹得大师不快,晚辈这就赔礼道歉。”
他双手将酒水递过去。
若枝王对玉舟子道,“你这徒弟,倒是个知礼数的。”
听得那头的乞丐哈哈大笑起来,“好礼数,好礼数。”
澄空不知有诈,伸手去接,猛然一股内力借着酒杯袭来,他急忙将内力聚于一掌,全力接下。
燕如虹笑嘻嘻道,“晚辈给大师赔礼道歉呢,大师何故不接下呢?”
澄空眯眼一笑,“小辈敬酒,我还是要喝的。”
这一来一回,叫若枝王摸不着头脑,“他们这是做什么,推脱个什么劲儿?”
科切解释说,“父王,其实他们是在较量内力,公然对抗,在宴席上难免失礼,就用这样的方式来较量。”
若枝王看不出个门道,索然无味,正要叫停,玉舟子将一只筷子飞射出去,“小子无状!”
一只筷子将那只银酒杯瞬间击中变形,酒杯当中穿过筷子一头,落在地上。
“回来。”玉舟子道。
燕如虹心中不满,脸上却笑,道,“那大师,下次晚辈再敬你。”
澄空拂袖哼了一声,坐下不语。
坐在席位上的勾月目光停留在玉舟子身上,燕如虹的功力不弱,能跟她不相上下,那夜他一人独战十二卫和羽卫兵,还杀了黑齿应。
至于这个野和尚,能和燕如虹僵持这么久,不说外功,内力应该不赖。玉舟子一只筷子便能解两人功势,可见是天底下一流的高手了。功力之深,让勾月心中震撼。
“你在想什么?”文渊之看着她出神的侧颜道。
她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忧。”
“你是觉得我们现在的确是深入虎穴了,而不是说说罢了?”
“过去——”她欲言又止。
文渊之揉揉她的肩膀,“不必担心。你觉得过去咱们几个是没有遇见大风浪,这一次像是架在火上,四下都不容小觑,你怕护不住我?”
勾月嗯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该把你带来若枝了。”
他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叫我留在哪里,我便听从。”
纪朴听着两个人说话,手中的酒杯渐渐温热也不曾放下,等他握累了,才现自己握了个空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