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许不知,但盏鸢与元邑亲密,宫人私底下也说过不少,所以他与这位若枝公主的事盏鸢知道不少。
她的父亲领命与北楚一战,大败北楚,后来连楚王的长子都被送去若枝为人质,她当年只有十四岁,也跟随父亲出战。
若枝的送嫁队伍抵达良渚那日,礼官到了,元邑却没到,因为与此同时那一天也是梧妃娘娘入宫的那天,他分身乏术。
宫人们叩拜,道,“恭迎瑶妃娘娘。”
她伸出手去,在马车外接住她手的人却不是她的丈夫,她迟疑片刻,还是下了马车。
果然,元邑不在。
不过她也能理解,若枝息兵还没有几年,上一次两国交战都死亡惨重,想来大楚是不会轻易将此事翻篇。
当夜元邑很晚才来,他掀开她的盖头,喜烛将婚房照亮,他也看见了她的那张脸。
瑶妃如宝石一般的眼瞳望着他,“你还认得我吗?”
元邑坐下道,“原来是你。”
那个在战场上将刀砍得卷刃的若枝小将,他在战争上与她交手过。
瑶妃笑了笑,“我说过,后会有期,我们还是见到了。”
元邑却笑不出来,他见过这个女子在战场上多么狠毒,就算是晚上睡在她身边,他也总要说服自己一番。
战争无情,他第一次遇见瑶妃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一个村庄子中。
那时姑姑率领的军队和若枝人在楚若边境交战,他只是作为支援领兵前去战场,路上却遇见了她。
他们经过被战火洗礼的村庄,满目疮痍。
她被人绑住双手捆缚在树干上,紧咬着唇一滴泪也没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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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燕人拿鞭子抽打她。
元邑看见了,走过去道,“不过一个小姑娘,放了她吧。”
燕子道,“我们祈求的平静,都被这些若枝人毁了,他们起兵,我们的家园就没有了,将军,您看看,家不家,国不国,难道我们不该报复他们?”
元邑那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她只是个瘦弱的若枝女孩,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要报仇,杀光若枝兵马我绝不反对,对一个没有兵刃的弱女子来说,她不该承担战争的罪名。”
那些燕人嘴上答应了,到了夜间,却又将受伤的她绑在树上,天寒,她伤口的血水已经结了冰,她的眼睫落了冰霜。
元邑心生怜悯,将斗篷披在她身上,抱着她放在了温暖的火炕上,又为她治伤。
他听见她说,“你不恨我?”
元邑道,“我恨若枝王室,恨若枝军队,不过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若枝姑娘,误入战场,等你伤好后就回家去吧,想来你的家人会很担心你。”
她眨着小鹿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真好,我以为你会像是其他楚人一样,想要杀了我。”
盏鸢想那时候的瑶妃笑起来一定孩子气极了,元邑说过,她笑起来像是草原上含苞待放的燕尾花。
元邑本以为她伤好就走了。
他从北地王庭带来的兵马在那个小村子里染了痢疾,一时间又找不到药物治疗。
他到处想法子。
一晚他正在看医书,房中忽然飞进来一只小鹰,停在他手臂上。
它的腿上挂着一只荷包,里面正是治疗痢疾的药方。
他一摘下荷包,小鹰就飞走了。
元邑在夜色中跟着那只鹰,现主人正是她。
见元邑抬起的弓箭放下了,她才敢走过来,“我送你能治痢疾的药,你要杀了我的朋友?”
“这只鹰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