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洒落一地清辉。虽然宋朝的天空不像后世的都市那般,被各种污染遮蔽以致不见星月,但依靠月光也仅能看清道路。
然而在夜幕下漆黑一片的北方大地上,却伫立着一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那就是大宋都汴京。特别是汴河两岸,商家门口全都挂出灯笼,照得街市亮如白昼。街上游人如织,比之千年后的夜市也不遑多让。
河上游船画舫如同出美丽鳞光的鱼儿,川流不息,似乎比天上银河更加灿烂辉煌。青楼酒肆之中不时传出歌舞丝竹之声,比白日里更加热闹了几分。
在这个时代,甚至在整个工业革命之前的时代。
全世界只有华夏的汴京、临安等大城,才能看到这样美丽辉煌的夜景。而现代西方那些繁华无比的大都市,在那时一到夜里却是漆黑一片。
顺着汴河沿岸的街道,一行人正缓缓步行。
为一人锦衣博带,乃是一中年文士。他环顾着眼前这繁华迷人的都市夜景,眼神中满是欣赏、赞叹、好奇,而在所有人都没有现的深处,则隐藏着无比的贪婪。
此人正是来自遥远北国的女真结盟使节——渤海人李善庆。
他身边跟着个青衣小帽家人打扮的壮汉,正是他的随从兼护卫,同样来自渤海国的女真勇士巴图。
他虽一身奴仆打扮,可膀大腰圆,满脸凶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路上游人纷纷侧目,不自觉的都离这群人远远的。
除了巴图,另有十来个跟班跟在李善庆身后,一个个警惕的看着四周。
一行人身后又跟着四辆马车,车上,车旁都还有随从仆役打扮,却一脸精悍的汉子,这些都是北宋朝廷派给李善庆的随员。
李善庆身后壮汉巴图的另一边,是一个干瘦汉子,却是那日争道之时曾跑来与柳卉欣谈判的那名二鬼子小校。
小校姓杨,平日总是自诩杨家将后裔,实则却惯会溜须拍马,见风使舵,没半点骨头。
也是合该他达,此次金使来京,上司看重他逢迎帮衬的功夫,将随同金使的任务交给了他。杨校尉果然牢牢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极尽逢迎之能事,将金使伺候的宾至如归,十分满意。他也借着金使的名头,给自己捞了不少好处,因此对金使更加巴结得紧。
行至一条街口,只见前方一处街道灯光尤其明亮,行人皆衣冠楚楚面色红润,宛如天上街市。杨小校抢前一步,指着那处街巷对李善庆笑道:
“贵使请看!这边便是教坊司,贵使来京师这么久,却夙夜操劳,想来还没有见识过大宋烟花吧?如今大事底定,何不去饮宴一番放松放松?”
“呵呵!玩物丧志,还是不了。”
“贵使有所不知,这教坊司不同其他声色场所。里面的姑娘们颇多才艺,有的精擅琴棋书画,有的熟读政略策论,甚至有精通兵书战策的,可不光是声色娱人。有些姑娘的才华,若非女儿身,出来参加科举的话,怕也是能高中进士的。”
见李善庆虽出言拒绝,但面上笑容不减半分,杨小校知其意动,遂笑着继续劝道。果然,李善庆望着那灯光灿烂处静立了一会儿后,忽然展颜笑道:
“噢?那倒要见识一番。”
“小的为贵使引路,定不教您失望。”
说着,杨小校神秘一笑,显然早已预备好了节目。
杨小校领先半步,在前方引路,一行人转向教坊司而去。一路上经过许多看起来颇为气派的旗楼院落,杨小校却看都不看,领着众人昂然而过。
李善庆本无寻花问柳之心,也不心急,任由杨小校带着穿街过巷。
一行人走了约有一刻钟之久,却仍在教坊司的区域之中,眼中所见尽是一片繁华,令李善庆大为赞叹。若非亲眼所见,怎能想象得到,南朝之富庶竟至于斯!
路过一处大院墙外时,幽静的院落中忽然传出铮铮琴音。琴声听起来像是古筝,曲调却非常特别,虽然从未听过,却说不出的和谐动听。
琴音如同珠落玉盘,非常清晰,然而却给人一种幽静孤高之感,仿若来自天外,不沾半点人间烟火。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聆听,李善庆也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不一会儿,幽幽歌声和着琴声响起: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那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