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翱目光一閃,立即換了話題:「此番皇兄貿然封小王為定西王,小王原也不知,但皇命難違,小王子不可能違抗皇兄,只能領命前往。」
他意有所指,含沙射影,緊接著卻話鋒一轉,忽然客氣起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國公爺和小公爺見諒。」
最終,司馬翱選了朝廷給衛戟冊封的爵位來稱呼他。
衛戟爽朗一笑。
熾烈的陽光之下,他面容俊朗,身姿矯健,渾身上下都是英朗的男子氣概,比之司馬翱不知挺拔了多少。
他大笑一聲,然後便朗聲道:「來者是客,我肅國公府向來以禮待人,絕不會對客人無禮。」
一句話,就把司馬翱的含沙射影打了回去。
肅國公府的態度一目了然。
這八州就屬於衛氏,八州的百姓也上下一心,絕對不可能讓北越再染指半分。
司馬翱面色微微沉了下來。
衛戟卻還不肯放過他,直接便張開雙臂,做了個歡呼的姿勢。
「衛家軍的將士們,聽我號令,」衛戟高聲一喝,「恭迎定西王做客鄴州。」
在他身後,那五百名久經沙場的精兵異口同聲,聲音震天。
「恭迎定西王做客鄴州。」
衛戟看都不看司馬翱難看的臉色,朗聲大笑:「王爺這邊請,聽聞您的王府已經修整好了,父親特地吩咐我,讓我一路護送您進入王府。」
「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只要您離開王府,衛氏會立即派人保護您左右。」
衛戟調轉碼頭,示意司馬翱跟上。
「王爺,您意下如何?」
這是他跟謝知筠學的。
說話的語氣客氣得仿佛八拜之交,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見血,殺人無形。
司馬翱到底沒有同衛戟接觸過,不知道他竟然這麼厲害,不僅打仗了得,這氣人的功力也十分過人。
司馬翱深吸口氣,他看著衛戟毫不掩飾的囂張背影,在親兵校尉的暗示下,最終搖了搖頭。
他若是敢在這裡動手,明日衛蒼就能踏平潁州。
那他出來這一趟,就全無意義了。
衛蒼之所以還沒對北越下手,一是因為大齊和北涼都在虎視眈眈,一個是因為衛蒼沒有藉口。
司馬翎是個天大的蠢貨,他把司馬翱送來鄴州,其實並不可能給自己討到什麼好處,反而把把柄送到了衛蒼手裡。
衛蒼需要一個藉口,但潁州戒備森嚴,守衛嚴密,衛蒼找不到藉口,只能忍到了現在。
隨著他的到來,所有平和將會被打破。
司馬翱面沉如水,眼睛裡有著萬千波濤,他想起了王妃的話,終於決定還是忍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