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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联合不成初识叶尔羌 穿行受阻情收连建军(第1页)

赤黎军义无反顾翻山越岭,在雪崩的情况下奇迹般兵临剑阁县。县令听说杨嘉谟丢失剑门关吓得魂飞魄散,连夜收拾赃款携家带口脚底下抹油——溜之乎。赤黎军未损一兵一卒进入县城,按照往常的做法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对拒不主动配合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一概明正典刑。老百姓对赤黎军热烈欢迎,不少年轻小伙子踊跃报名参军。

利用短暂的休整期,众领重新商讨确定行军路线,最终赞同避免硬仗转战乡野,走陇南、陇西,然后急转固原与各地起义军建立联系。施百年建议说:“我逃亡漠南蒙古时曾结交一位晋商,此人姓范名永斗,是晋商里的龙头老大,常年在丝绸之路上跑买卖肯定比咱们更了解陕甘宁一带的情况。我想带二百骑兵先行探路,若能遇到此人则向他了解一番也方便咱们行动。”“我也去。”高迎祥起身示意,“我跟金叔叔一块去吧。当年我在嘉峪关内外贩过马匹也跟土匪打过交道,懂一些蒙语和维语,如果途中遇到麻烦可以沟通化解。”大家一致同意,两百人的小队即刻出。万历后期边防松弛,从一五九二年平定蒙古人拜本叛乱的宁夏之役开始,朝廷军队一直存在严重欠饷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队欠饷问题愈严重,至当今一六零九年原本精锐的边军数量严重不足,装备也参差不齐。两百人的骑兵小队隐介藏形沿路之上畅通无阻,这一天就来到兰州府东南八十里外的榆中县附近。兰州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一站,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骑马的、套车的、挑挑儿的、担担儿的、卖米的、卖面的、运茶叶、烧瓷器、耍狗熊、卖大力丸的,三教九流、五湖四海、各个名族汇集于此。施百年不愧为职业军人素养极高,命战士们脱军装换便服遮住兵器放慢度前进,既不被繁华的商贸吸引注意力,同时观察周围动向。

三月中旬的天气春暖花开,往常白天老百姓早不在家糗窝子了,都到大街上或乡间村头溜达。然而这次反常,施百年领人穿三间村庄也没见着几个人影,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兰州这片各镇每年的三月初到四月底都有一次大型集市。这两个月的集市格外便宜,因此十里八村的老老少少都去赶集。施百年和高迎祥俩人一商量觉得范永斗不会错过商机,有可能就在兰州附近,于是按照村民指引的方向来到最近的金崖镇。简短截说,众人包下一座大客栈随后步行前往集市中心。为不引起旁人注意,施百年只带了二三十名战士。街道上人头攒动,即使范永斗真在这想找到他的商队也是大海捞针。正当大伙左顾右盼之时,忽然前方一阵大乱。“怎么回事?”再看街道上迎面冲出四五十匹披甲战马,马上人头戴原顶护鼻铁链面罩盔,身穿锁子甲外罩棕色布袍,胸前护心镜亮如玉盘,两肩披挂鱼鳞护臂,足蹬畏兀儿链甲靴,左手举钢盾,右手提骑枪,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嘴里叽里呱啦说的不是汉语。摊位上摆的货物稀里哗啦滚落一地,做买卖的老百姓哭爹叫娘四散奔逃。高迎祥竖耳朵听:“金叔我听出来了这帮人说的是维语,称自己是阿黑麻的使者,叶尔羌汗国的勇士。”“不对啊,”施百年皱皱眉头,“叶尔羌汗国与大明朝井水不犯河水,难道这只是散兵游勇?”正说话间,从侧面巷子里窜出一人拉住施百年就往巷子里躲。“谁?嘶,永斗兄弟!”两人见面又惊又喜。高迎祥招呼其他人也跟着进入小胡同。施百年激动地说:“哎呀真没想到能在这碰上你。”“先别说这个,你们快躲躲!那帮叶尔羌骑兵已经洗劫好几处村镇了,别被杀人不眨眼的瘟神撞见。”“且慢,”施百年斩钉截铁地说,“不能眼睁睁看着外国人杀咱们中国老百姓!”“可你就这二十几人如何是好,还是保命要紧。”“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勇而在于谋。迎祥,把绳子给我拿来。”“是!”高迎祥从腰间取下一条粗麻绳。范永斗劝阻不住提心吊胆。施百年领人埋伏在巷口边悄悄观察,就见叶尔羌骑兵一边抢一边往前走。“着!”施百年一甩手中麻绳正套中最前面的骑兵队长,然后往怀中一带:“给我下来吧你!”弟兄们各抽马刀一拥而上将那人乱刃分尸。叶尔羌骑兵没想到居然有人埋伏,纷纷勒马驻足观看。施百年一个箭步跳上敌人战马,拔出佩刀双脚点镫,大吼一声:“杀!”单人独骑冲入敌阵,以素衣大战具装骑兵,真不亚于赵子龙在百万曹军中杀个七进七出。敌人害怕误中全套,撂下几具尸体仓皇逃跑。施百年追出一阵,驳马返回与大家见面。范永斗乐呵呵相迎,挑大指称赞:“罢了,施将军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呐!”“叶尔羌的盔甲甚是坚固,骑枪长而细由镔铁打造锋利的很。老范,你是不是在别的地也见过这帮人?”“是啊,最近兰州附近出现了很多这种叶尔羌汗国的骑兵小队,到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幸亏我晋商远近闻名并持有各国的金牌保护,这才免遭灾祸,看来两国战事即将爆。”“为何朝廷不出兵消灭这些散兵游勇?”“唉,朝廷命边兵全力围剿我们,对外国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恶!”“老施,说说你吧,今日为何到此?”施百年就把赤黎军的大致情况和请范永斗帮忙带路的意思如实讲述一遍。范永斗听罢连连点头:“真不容易啊!放心吧,这事我包了。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情况与三年前相比可谓翻天覆地。”“哦?快讲讲!”施百年激动万分。“如今义军数量大增,多股势力相互交杂,其中实力最强者当属府谷县王嘉胤的三万人马。其次有清涧县人王左挂以及部下苗美、飞山虎、大红狼等两万人,还有自称大梁王的汉南人王大梁的一万四千部众。清涧县书生点灯子赵胜在谢家沟花崖寺聚众起义,人数也有好几千。除了本地的农民,饱受欠响的明朝边军也扯起大旗武装讨薪。陕北延西一带的边军在神一元、神一魁兄弟二人的领导下连续攻克新安边、宁塞营、柳树涧三堡,目下规模不下五千。几十人至上百人的小股义军更是多如牛毛,可以说当今局面遍地开花有星火燎原之势,只要能把散落的义军归拢到一面大旗之下不愁起义不成。”“太好了!那咱们现在去哪见谁?”“这样,我带你先去环县见王嘉胤,毕竟三年前你南下时曾与他有一面之缘。”

路上无话,范永斗凭借晋商这块金字招牌避开所有的盘查岗哨,带着施百年的二百人小队在四月初赶到固原东面的环县。此时,王嘉胤的中军就驻扎在城中,听说范先生来到环县立刻列队相迎。两厢见面并不陌生,施百年上下打量王嘉胤现和三年前大不相同,盔明甲亮、气宇轩昂,小肚子也鼓起来了,身后还跟着十几员战将,真是身前身后百步的威风。一阵寒暄过后转入正题,施百年把赤黎军三年转战的经历讲述一遍,并提出立足甘陕一带汇合义军共讨大明。王嘉胤十分客气,但没有正面回答。突然他身后站起一人,手握剑柄说道:“施将军,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在这要块地盘好像不太合适吧。再者说赤黎军狼狈逃窜目前只有八千人马,你知道甘陕义军现在总共有多少人吗?三十万!合作一词从何谈起呢?”呀!施百年一听这话刺耳得很,本想动怒但转念一想不能因小失大:“敢问将军尊姓大名?”“王自用。”“王将军,自古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赤黎军目前实力虽弱,但与各地义军同样都是反抗明朝压迫的队伍,再说北方义军之所以能在短期内迅展也离不开赤黎军在南方牵扯敌人兵力之故吧。”“不行就是不行。”“连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还谈什么起义!”“你!”王自用和高迎祥各拉家伙事准备动武。见火药味越来越浓,王嘉胤摆手平息:“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争执。我看这样,施将军,既然你们主力还在陇西徘徊,那不如就在甘肃、宁夏开辟一块根据地,如此既能有地盘落脚,又可与陕西义军连成一片遥相呼应,你看如何?”施百年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不欢迎赤黎军北上有意排挤。“好吧王将军,不管怎样义军永远是一家人,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施百年被弄了个烧鸡大窝的同时,赤黎军这边也遇到了麻烦。施百年率小队过陇西诸县时虽然行程隐蔽未遇险阻,但实则已被临洮府侦察兵现。士兵消息很快传到临洮府游击将军曹文诏耳中。曹文诏又惊又喜,惊是惊赤黎军竟然突破剑阁天险转道甘肃,喜是喜赤黎军已是强弩之末,斩获天下奇功的机会竟落到自己头上。“将军追吧,现在还来得及。”曹文诏手捻须髯,信心十足地说:“不要打草惊蛇追击赤贼侦查部队,那不过是探路的放他们过去,集中全军拦截敌人主力,争取一战大获全胜。”想到这,他刷刷点点写好一封书信,派斥候快马加鞭捎给驻守张掖的好友罗一贯,命其调兵向东协防。自己领精兵五千在陇西一带坚壁清野,扎军营于要道设防。

赤黎军从剑阁赶到陇西时现道理不通,再加上坚壁清野无粮可买,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众将官商量声东击西强攻营寨,结果均被曹文诏防住。后来罗一贯引兵前来协防,两军汇合更是嘲讽赤黎军缩头乌龟。殿前香请令出战:“让我带弟兄们再冲一次!”金占虎、高凡、满桂、王之爵等人皆愿报打前敌。泠寅道、骆足、游善存等人持反对意见。王朝义说:“哥哥们,咱可不能鸡蛋往石头上撞,九十九拜都拜了,别阴沟里翻船呀。”“那施百年怎么办?”两派争执不下。李成危最后拍板:“往回走,去收连建军。”观点出乎意料,游善存问:“能行吗?她妈了巴子的姓连的死心塌地给朝廷当狗撵的咱们到处跑,怎么可能再投靠咱们。”骆足插言:“我看可行,不妨一试。”“去去去,除非你这牛鼻子老道作法招魂,把黑心感化成红心。”“呃,少说废话。”李成危看游善存奔三十的人还跟小孩似的斗嘴,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泠寅道进言:“危哥言之有理。不管怎么说连建军和咱们也有同窗之情,而且当初也是被坏人利用误送情报才引决裂。现在他不被朝廷信任屡遭排挤,上次在剑门关退兵而走就说明他对大明心有不满,可以善加利用这点。”众人商量之下决定在陇山设伏活捉连建军,为让追兵上钩特意在必经之路上做好标记。

再说连建军这边。杨鹤听说赤黎军突破剑门关吓得魂飞天外,因为在离京之前曾用人头向万历皇帝担保一定能成功劝降赤黎军。“这可如何是好?”他急得在帅帐里团团转。这时,一旁的监军太监转着三角眼睛说:“大帅,何必着急呢?”“嗯?你这话什么意思?”“赤贼逃脱又不是您的责任,是谁放跑了敌人呢?”“你是说杨嘉谟?”“不对,杨嘉谟誓死抵抗孤军奋战,以致最后被埋在楼阁之下身负重伤,那可是忠君辅国的良臣啊。”“那,嘶!你是说连建军?对啊!在剑门关下他不战自退,说什么军心不稳实属巧言令色有意欺瞒本帅,传我钧令立刻将其押至大帐!”“慢慢慢,大帅太心急了,现在将其拘捕说他蓄意通敌有何凭据?”“那你说应当如何?”监军太监嘴角上扬:“嘿嘿嘿嘿,活人不如死人好用。”随后对杨鹤耳语几句。杨鹤频频点头,两人一拍即合。

第二天,连建军正在营帐内观察地图,忽然接传信去见杨鹤大帅。一进中军大帐,杨鹤笑道:“将军劳苦功高,本帅一定向皇上如实汇报。”“谢大帅。”“目前赤贼尚未剿灭,连将军可敢再讨令出战呀?”连建军听话里有话,心想:这是有意激我,欸,我还怕你不成?“全凭大帅吩咐。”“好,痛快!连建军,你率本部三分之一人马走陇西追剿赤贼不得有误。”“这!”“人员我已经为你选拔好了都是精兵强将,虽然没有朱大典等人陪伴。”“大帅,我。”连建军本想怒,忽然感到大脑被远程操控感到一阵剧痛。“不必多说,你的能力我放心,去吧。”杨鹤说完有卫兵将连建军轰出帐外。来到校军场点兵,连建军全明白了:被杨鹤选拔出来的全是老弱病残约有五千人,一个个盔歪甲斜、带朗袍松、没精打采。其余原本几万人的队伍被分化瓦解,杨鹤让朱大典、阎应元、阮大铖各带一队,全都没出现在校军场上。吃过午饭连建军点兵出,刚走出辕门就听身后有人喊:“大哥!”他觉得声音熟悉,回头一看有五个人五匹马,正是朱大典、阎应元、阮大铖、黄道周和刘宗周。“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朱大典代表众人说:“不管走到哪我们都跟着你,去他妈的狗屁杨鹤,兵权老子不稀罕。”连建军听完深受感动。阎应元问:“杨鹤选着五千兵明白是要让大哥送死啊,咱又不跟他抢权,何必呢?”连建军摇摇头说:“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许咱们是杨鹤找好的替罪羊吧,但如果能仅凭这点人大破赤贼就可以彻底挽回局面。”阮大铖苦笑说:“大哥咱拿啥赢啊?”“嗯。”连建军手指地面上的三堆物资:衣服、包包、化妆品。

书说简短,五千步兵摇摇晃晃从剑阁县北上到岷县,然后抄小路赶往锁龙乡沿那布大河北上奔陇西县。一路上连建军又强行征召一千多团练乡勇,虽然兵力得到补充但纪律更加松弛,直到四月中旬才行至那布大河。那布大河形如其名,最宽处不足百米,清澈见底九曲蜿蜒。全流域都在陇山之上,两侧是一座挨一座的山峰。四月的天气春回大地,草甸葱郁、苍山青翠更给那布大河增添了几分生机。连建军端坐马上低着头闷闷不乐,回想起远在江西的白乃媛。突然,前方传来三声炮响。“啊!怎么回事?”再看前后左右冲出无数赤黎军,喊杀声响彻云霄。“不要乱!原地结阵!”连建军经验丰富,把装有衣服、包包和化妆品的大车结成圆形防御阵。李成危、骆足等人在山坡上看得清楚,命令全军围而不攻喊话劝降。连建军见招拆招,让手下士兵挥舞糖衣炮弹诱降赤黎军。游善存拍着草包肚子对李成危说:“你看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不会乖乖投降,还得用损招!”说罢下令道,“弟兄们,顺口溜喊起来!”赤黎军早有准备,就听四面八方齐诵:“不买车,不买房,不交彩礼睡姑娘;想要结婚也不难,挺直身板儿做儿郎;先杀小仙女,再杀沸羊羊!”明军士卒也都是活生生的人,谁没在感情上受过小仙女的癖疣诶啊,听完顺口溜再也忍不住纷纷抢大车里的奢饰品。有的士兵惟命是从,想控制局面不得已和自己人刀枪相见。圆形阵内乱作一团死伤无数,装奢饰品的大车也被撞得东倒西歪。王朝义在山坡上乐得喯儿喯儿直蹦:“嘿嘿嘿嘿,耗子动刀——窝里反,打得好!”金占虎手提双锤说:“趁这功夫捅他一下吧!”“好,尽量抓活的。”“放心吧,弟兄们冲!”赤黎军战士个个像旋风一样刮向明军势不可挡,还没到近前外围的团练乡勇直接缴枪投降。朱大典、阎应元、阮大铖没办法只好跨马跳出车阵冲向赤黎军,结果被金占虎拦住去路。“别走啦,此路不通!诶嘿,有意思嘿,我使锤你们也是锤,看看咱们谁厉害!”朱大典、阎应元、阮大铖这三个人确实都使锤,分别叫擂鼓瓮金锤、八棱梅花亮银锤和熟铜倭瓜锤,别看名字都很霸气但实则锤头却很小,跟金占虎的镔铁压油锤相比就是孙子辈的,三对儿加一块儿也没两柄重。金占虎虽然招数不精,但是有把子力气,打着几个人跟玩似的。“去你妈的!去你妈的!去你妈的!”三下五除二将三人打落马下。

连建军一看大势已去,下狠心杀出一条血路驳马便跑。跑出十里地,连建军左右观瞧现身边空无一人,只剩下自己光杆司令简直惨透了。战袍上、盔甲上、金钉枣阳槊上全是鲜红的血肉,也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感到阵阵疼痛又辨不出伤口。连建军长叹一声:“唉!想不到我冒死打拼多年,到头来既失兄弟又失功名,三教九流皆不能容。苍天啊,难道说没权没钱就不配好好活着吗?”他单人独骑迷迷糊糊向前走,赶在太阳落山前爬上一座峰顶。“呦,这是哪?”他清醒过来向四周打量,冷冷清清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绕峰顶再转一圈从草丛中现一块石碑。石碑背面刻有四行字“兵家胜败不足畏,延寿山迎初心归。过在庙堂非君意,何必头碰李陵碑”。“嘶。”连建军看罢心头一颤,知道碑文上是说兵家胜败并非将军之过而是错在朝廷,只要无愧于自己的内心又何必去效仿当年杨业头撞李陵碑呢?“哦,原来此地名曰延寿山。唉,我兵败至此又何谈益寿延年呢?”

天黑以后气温骤降,连建军卧藏在岩石缝里又冷又渴,听着山下那布大河潺潺的流水声真想冲下去喝水,但抬头一看只见连绵的火光包围了延寿山。时间不大,就听山道下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将军,大哥,你在哪?”嗯?连建军立刻警觉起来,拽出防身宝剑准备最后一搏。“大哥!你在这呐!”连建军一看非是旁人,正是朱大典、阎应元、阮大铖、黄道周和刘宗周:“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朱大典羞愧地低下头:“大哥,投降吧。”“什么,你!”阎应元从旁做了补充。原来,金占虎双锤对六锤活捉三人。黄道周和刘宗周手无缚鸡之力也被生擒活拿。押回帅帐后李成危等人并未为难他们,而是派其去劝降连建军。朱大典声泪俱下:“大哥,来之前赤黎军那帮人苦口婆心给我们讲他们起义的目的、政策,以及为什么始终没有被剿灭。说实话,人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朝廷现在什么样谁心里都有杆秤。”连建军哑口无言。黄道周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大哥,你看看这个。”连建军借月光拆封皮仔细瞧看,现信是李成危、泠寅道、殿前香、骆足、施百年联名所署,内容大致意思看在往日同窗的份上不计前嫌,知道自己是被国钕、官僚利用才离心离德,希望能重回正轨加入赤黎军大家庭。连建军看罢思绪翻涌百感交集,手握信纸呆呆愣。隔了老半天,连建军像是触电一样:“投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必须见到白乃媛的人头,有此一物我必投降。”众人还想再劝,但连建军说什么都不听,最后合计决定让二周下山送信。

书说简短,李成危等人得知消息一筹莫展。游善存骂道:“他妈了巴子的,这不是管姑子要孩子么。”王朝义直冒坏水:“嘿嘿嘿,大不了咱就这么围着反正山上没水,让他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儿。”其他人也纷纷对连建军表示不满。就在这个时候,帐外忽然有人口诵道号:“无量天尊,贫道稽了。”声音十分熟悉,帘栊一挑帐外走进一人。大家扭头观看有人认识有人不认识,就见他头带九梁道冠,当中安一块无暇的美玉,面似银盆,目弱朗星,通贯鼻梁,方海阔口,海下三绺须髯,身披酱紫色道袍,上绣阴阳鱼,乾侃艮震巽里坤兑,左臂搭拂尘,右手拎包袱,腰中佩剑,胖袜云履,仙风道骨,威风凛凛。老游眼睛一亮:“哎呦,哪股香风把活神仙您给刮来啦?”李成危、骆足也上前纷纷见礼,来者正是亮基道人。“无量天尊,诸位不必烦忧,收建军所需之物就在这包袱之中。”“真哒!”游善存赶紧接过包袱打开瞧看。帐中诸将也急匆匆围拢过来瞪大眼睛,只见包袱之内有一颗长女子人头。殿前香问:“亮基方丈,并非晚辈殿前香不信任先生。我们都未见过白乃媛是何相貌,一旦李代桃僵激怒连建军,恐再收之不易啊。”泠寅道很肯定:“应该没错,当年连建军跟我描绘过白乃媛的相貌,与这头颅相差无几。”游善存好像看出些端倪:“欸?我说活神仙,好像不对吧,这颗脑袋怎么一点血丝儿都没有啊?您不是拿这个逗小孩儿耍我们寻开心吧,那可是有点儿寿星老儿尿炕——老没出息了。”梆,亮基甩拂尘敲打老游的脑门儿:“信口雌黄,众位听我讲来。”

亮基老道其实早就知道白乃媛是只狐妖化作人形四处为非作歹,有心将其除掉但因杂事缠身未能出手。后来赤黎军兵败十堰府迫使被动长征转移,留马元利在鄂豫湘一带打游击。马元利在转战过程中曾在隆中村偶遇亮基道人,一番交谈这才知道围剿元帅连建军和赤黎众将有同窗之谊,以及他与白乃媛的夫妻关系。亮基有意把连建军从白乃媛的魔掌中解救出来,于是只身一人前往江西三清山道场准备斗法降魔。一天深夜,亮基盘坐蒲团之上,手握引魂幡,口中念念有词,呵声道:“疾!”只见一道金光射向天空随即照映出八卦阴阳鱼。此时正依偎在朱翊巨怀中的白乃媛忽然感到下体一阵剧痛,渐渐意识不清浑身抽搐。头部微缩成三角形,四肢抽短手足变爪,尾椎骨长出毛茸茸的大尾巴,全身毛增长浓密。淮王朱翊巨被异动吵醒,揉揉眼睛看见白乃媛的外形吓得滚落玉床。白乃媛破釜沉舟飞升上天,从口中吐出《仙钕宝典》和《癖疣诶真言》冲击引魂幡。亮基胸有成竹刷啦一抖拂尘,撤回引魂幡打出照妖镜,瞬间使《仙钕宝典》和《癖疣诶真言》灰飞烟灭。白乃媛怒不可遏,张开双腿露出无敌法宝——逼。亮基冷笑一声:“妖孽,纳命来!”说罢隔空打出一记平拳,拳头窜出两团清水分别叫权利和义务,飞灌入白乃媛的逼里。白乃媛呲牙咧嘴肝肠寸断,最后出一声巨响身体膨胀爆裂。亮基抽宝剑斩下白乃媛头颅现她身体里没有血,用包袱包裹好动身追寻赤黎军。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无不欢欣鼓舞,商议之下决定劳烦黄道周再跑一趟。东方破晓,天边渐亮,连建军接过人头大惊失色,上下左右打量九九八十一遍确认无误就是白乃媛。他瘫坐在地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突然迷失了前进的方向。“也罢!我投降!”“太好了,”黄道周就等这句话,“大哥你可算想通了,咱们什么时候下山?”“我收拾收拾。”“那好,我先回去送信。”

天光大亮,连建军手牵战马缓缓下山行至辕门前,就见赤黎军营在骆足等人的布置下张灯结彩、两廊动乐、红毡铺地。一干众将盔明甲亮在辕门内排成一排等候,身后士兵行列整齐精神抖擞,见连建军走进辕门后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连将军,欢迎连将军……”连建军做梦也没想到为朝廷效力、为幕刃欢心打拼多年换来的不过是卸磨杀驴,而一心追剿的敌人反而对自己慷慨大度,高官厚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兄弟情谊才是地久天长啊。他面红耳赤羞愧地低下头,清高在此刻全化作后悔与自责。李成危众人迈步上前迎接,等面对面近在眼前又不知从何说起:“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匆匆八年,往日如昨呀。”连建军哀叹说:“当年既生瑜何生亮,谁不是常怀志展宏图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吧。”“自从大学相识后,我们吃则同席、卧则同榻,学习、游乐常伴左右不分彼此。”“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一辆车上的两根辕子、一根轴上的两个轮子,现在又相合相亲了。”连建军摇摇头:“我没有脸面与你们相见。”“不,在二次围剿十堰时是你没有炮击汉江;在生误会前是你一直为我们传递情报;在剑门关山脚下也是你下令撤兵留给我们缓冲的时间。这些赤黎军永远不会忘记,我们还是兄弟,让过去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吧。”连建军抱头痛哭。在场众人无不泪流满面、喜极而泣。故人和敌人虽只差了一撇却隔着万水千山,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连建军归附赤黎军致使三军士气大振。骆足建议说,趁敌人不明情况派连建军去诈开通道。众人一致同意。不出所料,连建军带兵与曹文诏碰面完全没有被对方察觉。赤黎军突然从连建军身后冒出,一鼓作气杀进明营阵地。曹文诏再想组织抵抗已然不及,只好带残兵败将仓皇逃回临洮府。一处突破包围即废,罗一贯也撤兵张掖。赤黎军又俘虏两千边军精锐,出其不意拿下重镇兰州,以此为落脚点等待施百年回报。

正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要知朝廷如何应对局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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