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空袭结束,之前被炮击得鸡飞狗跳的第四炮兵营也重新整备完毕了,虽然因为死伤了不少军官而导致效率降低,但简简单单炮击固定目标还是不难的。
“哃—哃哃哃——”
随着英印军炮兵的校射完毕,重新修正了诸元的十几门QF4。5英寸榴弹炮出了怒吼;廓尔喀团(营)所属的山炮连的六门QF3。7英寸山炮也紧跟着开火了。
“轰轰轰—轰轰——”
刘启冬在自己的防炮洞中体验了人生中第一次天崩地裂的震撼之感,此前他至多目睹过被万炮齐所轰击的固定靶,而今自己却成了被轰击的活靶子。
没有身临其境的人也许会觉得中口口径榴弹炮的威力不大,无法与六英寸的重型榴弹炮相提并论,但那也得分情况!
内含5磅炸药的33磅重的4。5英寸榴弹确实远远不能和大口径炮弹或航弹比较,但也足够致命了。
先前的空袭让整个阵地损失了二十人之多,而现在连绵的凶猛炮击又会造成多少伤亡呢?
身处敌军的炮火覆盖下,刘启冬觉得即使是76。2㎜迫击炮弹都足够让人胆战心惊,更别说4。5英寸榴弹了。
不同于加固过的掩蔽部,所谓的防炮洞实际上并不能抵御炮弹的直接命中,它的作用在于免除横飞的弹片的杀伤。
何况,即使是被砍断的一截截圆木加固了顶部的多人掩蔽部,也只能抵御76。2㎜迫击炮弹罢了,如果被4。5英寸榴弹命中也同样歇菜。
轰隆轰隆不停歇的炮击中,蜷缩在散兵坑、交通壕、防炮洞中的明军士兵们捂着耳朵紧闭着嘴,当然也有胆大的人选择不捂耳朵直接张大嘴巴。
有人说近代6军就是一群挖土的家伙,走到哪挖到哪,这确实是6军的真实写照。官兵们觉得只要给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可以构筑出更加坚固的复杂阵地,然而很可惜他们这次的准备时间并不充裕。
或许是为了泄这两天积攒的怨气,英印军好似完全不吝惜弹药一样疯狂开火,不计其数的炮弹像下雷暴雨似的落在小山岗上。
“豁日,这英国人打起炮来比他们喝起酒来还大方呐,这一刻钟怕是落了大大小小两千炮弹!”一名中士漫不经心地吸着烟,吐槽道。
尽管大家很有先见之明的隐蔽于二线阵地躲避炮击,但是炮击并不是十分精准的,总归会有一些远失弹落在二线阵地上。
而且因为二线阵地构筑的更加仓促潦草,所以造成的伤亡还不小。
“医护兵!救人!”
一名士兵被3。7英寸山炮榴弹所伤,由于落点很近,不仅左腿被炸断,而且因为冲击波导致的内伤而七窍流血。
破裂的股动脉在以夸张的度喷涌鲜血,转瞬间就浸湿了下边的土壤。
连滚带爬赶来的医护兵立刻将他翻身仰面朝天,然后让旁人帮忙按住腹股,“按着这!用力!”
以前只在教材和假人上学过、现在初次见这场面的医护兵此刻也同样手忙脚乱,但是他不敢慌张,因为他知道以股动脉出血的度…只要耽搁一小会就救不回来了。
动脉破损显然无法仅靠包扎来止血,止血带现在也不适用,因为这位倒霉蛋的下肢从大腿那儿就没了。
年轻的医护兵从大号的挎包里拿了个铝盒出来,里面装满了钢制小夹子,他要用这些止血夹把破裂的血管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