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却没瞧见霍野,说是一早就进了宫,至于其他禁军,倒得了休沐,仅剩一小队人留下当值。
伴君如伴虎,特别是景烨这样多疑小气的帝王,宋岫并不认为霍野必须要时时刻刻围着自己转,然而,不可否认,傍晚出门时,遥遥看见那道策马而来的身影,宋岫眼角眉梢都融化开。
时值中元,街上比平常更静几分,男人亦将度放得很慢,挥手叫停身旁的禁军,宋岫道:“有劳各位,去歇着吧。”
今日他应该另有人作陪。
待霍野收缰勒马,一低头,立即撞进青年盈着笑意的眼底,“轮值需两日,大人怎地这么早回来?”
霍野抿唇。
的确,按理他今晚应当在宫中守夜,可半真半假回答完帝的问题后,他却鬼使神差,补上句青年傍晚要出府的消息:
观帝神色,对方似乎很想查清法华寺祥瑞的真相,又怕青年在中元节这个特殊的日子再起波澜,闻言果然入套,遣了他回来。
临走前,霍野还专门留意各宫防卫,就如同……他的心已经代替他的脑子、答应青年昨晚的提议般。
“没什么,”摇摇头,霍野翻身下马,“只是陛下变了心意。”
宋岫:真的吗?我不信。
前几次景烨都没赶人。
但他识地没有拆穿,免得又像昨晚那样闹过了头。
这一世的某人模样凶,气质冷,脸皮却截然相反,薄得很,并肩走在路上,宋岫想,他得给霍校尉留点面子。
原主喜静,将军府的选址也比较偏,绕过两个街口,周遭的声音才渐渐多起来。
死牢、皇宫、将军府……燕州归京后,住的地方换了好几个,宋岫却几乎没正儿八经出过门,辅以原主少时的记忆,立于繁华灯影下,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好在,他身侧的男人存在感鲜明,低声唤回宋岫,“将军想去哪?”
“河边,”早早考虑好去处,宋岫道,“放些灯。”
霍野颔。
河灯度孤,古来有之的习俗,到了附近,自会有相关的东西卖。
因得法华寺祥瑞的热度尚未消退,霍野担心青年这张过分有标识性的脸会被认出,索性掏钱租了条摇摇晃晃的孤舟。
宋岫乖乖等在暗处,等船靠近,才撩起衣摆,“我瞧街上有面具卖。”正适合掩藏身份。
“太丑,”自个儿担了划桨的活,见青年的下盘稍显不稳,霍野伸手,“若在人群中乍然回头,怕是会吓哭小孩。”
这便是麻烦中的麻烦。
谁料,话出了口,他又有些后悔,船头摇晃,下意识握紧青年指尖的一瞬,霍野道:“……但将军霞姿月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