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腺开始工作,眼眶湿润,但还没有哭,总要给自己留点尊严的。
“你要食言么?”
我起身,长叹一声,看似不经意,实则用尽了全力,然后保持平和的语气,说:“我觉得您和姚雪才是最配的,她也是您的良人,我不过是个过客,今扰您,是我的错,所以立刻纠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小姐站起来,默默地看着我,脸色苍白,以往红润的唇失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状态有些糟糕。
“你总给自己下定论,高估别人,低估自己,这样是你想要的么?”小姐对于我的话很不满。
是不是我想要的如今都已无关紧要。
我干笑两声,看她,“没所谓了,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小姐绕过地上的行李箱,走到我面前,深邃的眼眸如万丈深渊,充满莫名的窒息感。
“无所谓?说好的话你变卦,”小姐有些焦急,眸子里似乎蓄着雾气,控诉着我的薄情寡恩,“什么是最好的结局,你的三言两语就要对这段感情盖棺定论?你总这样,为何就不能等我一下,非要这样逼我。”
她的话让我有些恼火。
我如何逼她了?这话是不是有些好笑。
我冷笑起来。“小姐,您有没有想过您究竟是在乎我,还是更在乎姚小姐。你们自小的情意,我自知比不起,所以我干脆点退出,这有什么不对的,您说我逼您,我有让您难堪还是逼迫您在我和姚雪之间必须选择一个?”
小姐错愕地看我,嘴角抽动两下,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我被她的沉默惹怒到了。
“您从未说过爱我的话,反倒是我常常在您耳边……情话款款,当然,我是自内心的想对您说。其实,我对于您来说不过就是个暖床的,正主回来,我这个替身是到了落幕的时候了。”
小姐的身体轻颤,似乎很讶异我的话。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吗?您最初与我亲近不过是我有三分像姚小姐,若非如此我可能早就被遣送去暗河,恐怕早就生死不知了,说到这里,还真是荣幸自己与姚小姐有相似之处呢。”
小姐忽然拉住我的手,迫近我。
她眼眶里亮亮的东西应该是泪水,我不忍去看,便撇过头。
“你把自己想的这样卑微,是为了离开,还是为了气我?”小姐哑着嗓子说。
“您和姚小姐一起时基本是忽略我的存在,我不怨您,我能理解她在您心中的重要性,否则您这些年来怎么会一幅一幅的画着百合花,还有那些你们的书信往来,”我的声音有些抖,可还是压制不住想要说,“您知道吗?我在邮箱里给您留言,就想您与我多说几句,也好在将来的某一天有个回忆,可是您总是两三句话便终结我继续聊下去的想法,您不厌其烦的亲笔信给远洋之外的姚小姐,对我却是只言片语的三两句话,这不都是最好的催化剂吗?”
我是人,七情六欲,即便自己与她身份悬殊,谁又能始终如一维持不在乎不怨不气的心态。
反正我是做不到。
“你在乎这个?”小姐捧住我的脸。
我能不在乎吗?我倒是想不在乎,可是心是控制不住的在乎啊。
“除此,我更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虽然莫名奇妙当了两年替身。”我说。
小姐摇着头。“你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不是因我长得与姚小姐相似您才与我亲近?您敢这样说,我都不敢信!”我已经逐渐丧失理智。
爱情,哪里还有理智,尤其在这个时候,我就像个疯子一样。
小姐松开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见此我更是心态崩了。
从柜子里拿出那幅油墨画,走回到她面前,让她眼睁睁看着我将画撕成两半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