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下的學校,光源驟滅。
停電了。
沉寂的忽然熱鬧,起鬨聲,驚叫聲不絕於耳,老師讓他們安靜,去辦公室找了蠟燭。學校有個單層實驗室被壓倒了,老師讓班委們管理秩序,不允許有人從班級出去,而自己則是去外面幫忙。
昏暗的燭火,吵鬧的環境。
時不時還能聽到大雪壓倒樹枝的聲音,許柏夏沒了看書的心情,正當大家無聊時,單浩文提議玩遊戲。大家圍成圈,傳紙條,參加遊戲的玩家將任務寫在紙條上,寫完歸置,遊戲開始時隨意抽取,報數,喊停時,紙條在誰的手上,誰就打開紙條按照紙條上的內容來完成任務。
單浩文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倪琳拉著許柏夏參加,她透過中間的燭光看到了賀隨,他的臉在跳躍的燭火里有種朦朧的美。單浩文是起頭的,他先傳,班長報數,沒人知道他會在哪個數字後喊停,都嚴陣以待,停字出來時,倪琳拿到了。
許柏夏暗舒氣。
倪琳打開紙條,看到上面的內容,忍不住笑,「我愛學習我愛學習我愛學習。」
紙條任務說三遍我愛學習。
同學們都笑了,說誰寫這麼缺德的玩意,許柏夏跟著笑,習慣性去看賀隨。
他沒什麼表情。
遊戲繼續,許柏夏今晚運氣很好,一直沒輪上她,蠟燭在歡聲笑語裡短了一截,風雪沒停。最後一張紙條在葉弘同的報數聲里停在了賀隨手裡,單浩文立刻來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看向賀隨。
包括學柏夏。
前面的數十輪遊戲,任務都無傷大雅,最嚴重的也就是喊爸爸,大家挺好奇最後一張。賀隨神情淡然的打開手裡的紙條,單浩文湊過去。
「你有什麼話想對他她說。」
單浩文直接讀了出來,拿著紙條招搖道,「這誰寫的,搞這麼文藝。」
葉弘同:「你管誰寫得。」
有同學附和道,「對,現在最主要的是賀哥要對誰說,想說什麼話。」
賀隨的桃花債無數,但他向來清心寡欲,所有對他示好的女孩子都鎩羽而歸。許柏夏自然也好奇,她隔著燭火看向對面,恰好,賀隨抬眸,兩人猝不及防地在愈發明亮的、微微跳躍的燭火里四目相對。
仿佛一瞬間被抓住了。
許柏夏驀然無緣由地緊張,倪琳興奮地拉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低語。
「你猜他會對誰說?」
許柏夏怎麼會猜得出來。
單浩文推了推沉默的賀隨,「賀哥,玩不起啊。」
賀隨重拿回那張紙條,沒有任何猶豫的喊了聲許柏夏,接著,她承受了數十雙眼睛的洗禮。倪琳拉她胳膊的手一用力,驟然的疼給了許柏夏更直觀的感受,她沒聽錯,賀隨剛才喊了她的名字,在這個雪夜。
有人將許柏夏往前推了推。
許柏夏抿了抿唇,垂在腿側的手攥緊了藍白色校服的褲子,清潤的星眸里倒映著燭火,望向了賀隨。教室的門窗都是關著,同學們也沒有動,許柏夏卻覺得那燭火不似剛才的輕輕跳躍,倒像是被風抱了火焰。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