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骆月不同。
她在楼里长大,从小就吃了不少苦,惯会看脸色,审时度势。
从冯蕴昨夜将她叫过去陪侍韦铮,并交给她那个荷包,叮嘱那些要说的话,她就知道,冯蕴是有意抬举她。…。
她的人生中,机会不多。
有一点点微小的可能,就会抓住。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现邵雪晴背着她,跟韦铮搞在一起后,豁出脸去不要的原因。
而现在,冯蕴把她当自己人,她自然不敢怠慢。
收下料子,她赶紧到主屋谢恩。
冯蕴正摇着一把蒲扇,思考要怎么“分而化之”,看到她这么懂事,脸上的笑容,便浓郁了几分。
冯蕴喜欢聪明的女子。
“骆姬不必客气。以前我们便是姐妹,往后骆姬跟了韦将军,去了中京行走,说不定我也会有需要骆姬关照的地方……”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叹,又推心置腹般说道:
“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骆姬见谅。”
骆月摇摇头,“女郎没有什么对不住的。那时你我姐妹,被家人抛弃,被送去敌营,前路茫茫、生死未卜……”
说到这里,她红了眼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若非女郎撑起了脸面,姐妹们如今尚且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冯蕴问:“你不怨我?一个人霸占将军,还让你们干活?”
骆月苦笑一声。
“妾感激女郎还来不及,怎会埋怨女郎?妾不是林娥那种蠢货,早就看得清楚,便是没有女郎,将军也不会要我们,是她们想不明白,自欺欺人罢了,至于干活……”……
“妾感激女郎还来不及,怎会埋怨女郎?妾不是林娥那种蠢货,早就看得清楚,便是没有女郎,将军也不会要我们,是她们想不明白,自欺欺人罢了,至于干活……”
她美眸微撩,“干活才吃饭,天经地义,妾从小就没有吃过一口便宜饭。有饭吃,总比饿死强。女郎不是在害我们。相反,女郎是在救我们,是想告诉我们,以色事人不长久,干活吃饭,才踏实……”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骆月便滔滔不绝。
“妾做出那样的下贱事,女郎想必也看不起我。但妾从小长在楼里,学的便是怎样侍候男人……”
说着说着,骆月泪流满面。
“女郎,这个世道,女儿家,真的没有什么出路。妾好吃懒做,想活得更好,想穿漂亮的衣裳,想戴贵重的饰,想有人侍候过轻松日子……妾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冯蕴说:“谁没有私心呢?我也有。”
骆月听她一说,竟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其实妾早知大将军是指望不上的,这才想重找个郎君依靠。妾没有伤害旁人,甚至早就和邵雪晴说了想法,不承想,她会捷足先登……”
说到那天晚上的事,她就恼火,恨意满满。
“妾要那个男人,她偏要来抢,妾便不想让她好受。她要脸,妾可以不要,就看我们谁的命硬吧。”
冯蕴笑了一下。
“我没有看不起你。相反,我觉得骆姬很勇敢。”
骆月这几天受够了异样的目光,听到冯蕴这么说,那红红的眼眶里蓄了更多的泪,扑簌簌往下掉。
“女郎与旁人很是不同,有大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