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安心,让他小外甥安心,也让他阿姐安心。
但他阿姐就这么将这个事儿,摊在他面前?,不同于往。
他怔了片刻,才放下水盏,一边将辞表搁到?一旁,要取底下那封信来看?,一边笑着,回答着,将另一层考量娓娓道来。
“并不曾。”
“阿姐,我在东州,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想一直陪在她身边。”
傅成仪抿了口茶,也只是轻笑,“早日带回来看?看?吧,爹娘都很盼着见她。”
就这么两句话功夫,傅誉之也将底下那封信拿到?了手中。
封皮很是陈旧,带着经年?的潮,就写着五个字。
——傅成仪亲启。
字迹有些熟悉,又不太熟悉。
取出信,展开,看?到?开头。
——阿姐安。
那些旧岁的记忆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这是他上山第?一年?写给傅成仪的信,好?不容易托人带了回去,但从没收到?过回信,十二年?。
太久太久,久到?他早已?不再写信,早已?不再去纠结于那些虚无的爱。
时间越久,越不敢触及。
顺着看?下去,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生在山上的事,师祖睡觉打呼噜啦,师娘栗子炒糊啦,师傅给他捡回来了一个小伙伴啦……
童真的,青涩的,孤单的。
还有无尽的思念。
信末,写了一句话。
——阿姐,之之很想你,阿姐也想之之吗?
而?后,又接了一句话,墨迹比整封信都要深,是添上去的。
——阿姐也很想之之,一直一直。
跨越十二年?的回信,代表了一切。
傅誉之捏着薄薄的信纸,竟有些颤抖,太重太重。
眼中不由就有些酸涩,过了仿佛有十二年?那么漫长,才缓缓抬起?眸,看?向傅成仪。
傅成仪方放下茶盏,垂眸淡道:“刘叔前?阵儿翻屋子从柜缝里找到?的。”
刘叔是傅府的老管家。
也就是说,这封信,在过去十二年?里,都待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直到?最近,才重见天日,去到?傅成仪手中。
他该想到?的,傅成仪初进宫时日子并不好?过,信送不到?,也正?常。
“之之长大了,也看?轻阿姐了。”
傅成仪又笑着抬起?眸,取过几上的那封辞表,举到?灯上,焰轻跃,纸成烬。
“只要阿姐还活着一日,澄儿还在位一天,你就永远是大林朝唯一的摄政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