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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腳不輕不重，對於平時的洛留影來說，可能無異於拍了他一下。

可穆月灼低估了跗靈針的作用，而且他，甚至還強行取了針。

「留影！」她瞬間半跪到地面，將落未落的眼淚終於滑下，「我用太大力氣了？」

「沒事。」洛留影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把人給氣哭了，他伸手去捉穆月灼慌亂的手，「真沒事。」

這個素來被評價為「喜怒無常」的公主，也不過是一個會傷心、會脆弱的姑娘罷了。

「你起來。」穆月灼一手抹去臉頰的淚，一邊抱著他的胳膊，把他往床榻上拉，幾個深呼吸間，她頃刻間又恢復了往日高傲的神情，「好好休息。」

她似是擔憂洛留影亂動，旋即又補充了一句：「本公主自己會上藥。」

洛留影拉住她的手腕，良久，緩緩開口：「以後都不瞞著你們了。這個錯……疏竹已經說過我了。」

「少拿疏竹當擋箭牌？」穆月灼忽得一頓，「你連她也沒告訴……如此看來，我倒是真不該這麼委屈。」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完全落下。

「不說這個了，你今日怎麼來了？不藏了？」

「有什麼可藏的，我喜歡你這件事，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穆月灼輕輕嘆了口氣，「還以為裝得很好，可還不是被穆朝旭發現了，不然……他不會對你下手。」

「我父親，大概不會不知道。自我和穆朝旭成年之後，他便放任我們爭鬥，我們相互制衡，才不會影響到他的地位。子女又如何，不過都是棋子。」

她反握住洛留影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若海那件事，他是放任穆朝旭的作為不管，還是推波助瀾。」

但終歸，脫不了干係。

穆月灼忽得抬頭，無比認真，「所以洛留影，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歡你麼？」

還是有過懷疑，她也在利用他。

洛留影看著她認真的模樣，輕輕笑了下，然後伸手將她攬住，他的回答很輕，但卻很堅定，「當然，公主。我並不蠢。」

穆月灼忽得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到他的懷中，轉瞬間聲音又帶了哭腔，「我其實很害怕。我怕你回不來，我怕疏竹回不來，我怕你埋怨我幫助疏竹去找你，我還——」

「月灼，」洛留影出言打斷她的話：「別怕。你怕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第四十八章

一片汪洋之中，遠遠便能看到一座閣樓。那閣樓周圍環繞著各色的雲霞，琥珀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瑰麗的光芒。

梳著個小髻的童子甩了甩拂塵，笑出了兩個酒窩：「洛姐姐回來了？」

洛疏竹從前常來吟古閣，有時候她一坐便是一天，因此與這童子還算相熟。

「我師父前些日子還念叨過你呢，」他人小鬼大，眨眨眼睛，「想不到，你今日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