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得看看,歷拂衣想。
殿門從外推開,發出輕微的響聲。靠著門昏昏欲睡的侍女猛然驚醒,在看到有外人進來的時候,警覺地舉起長劍,表情卻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歷拂衣不在意她的阻攔,隨意地揮了下手,打落指向他的長劍,「我進來看看。」
他不等侍女的回答和反應,也不知道女子是否看清了他的樣子,只自顧自得走了進去。
宋殊欒已經去世了,歷千霄自從被救上來便昏睡不醒。現在,他想要進入這裡,沒有一個人可以攔他。
殿中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還是從前的陳設。
歷拂衣一直走到書桌之前,垂眸看向正中的藍色冊子。這冊子封面上一個字都沒有,只是很突兀地放置在正中,就好像刻意等待著他人來翻閱似的。
他抬起手,順手拿起桌面的藍色書冊,「啪嗒」一聲,從冊子中滑落出一封書信。
第八十八章
歷拂衣彎腰拾起地面的書信,順勢坐到一旁位子上。
他將藍色的冊子攤開,上面每一頁都寫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然後在那些名字上,被人用朱紅的筆劃下一個個濃墨重彩的叉。
他隨意翻了幾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把這份滿含怨恨的冊子放到一旁,伸手去那薄薄的書信。
書信的封皮依舊是沒有任何一個字,後面被細細地封好,沒有絲毫破損。
換句話來說,他將是這封信的第一位閱讀者。
歷拂衣微微用力,將信封撕開一個整齊的口子,迅地將內里的紙張抽了出來。
他握著輕飄飄的幾張紙,忽而間心有所感,他在這一刻突然感覺,這封信從來便是留給他的。
信紙打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帘。
「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相信,我已經達償所願。」
「此時此刻,拿著這封信的你,到底是兩個孩子中的哪一個呢?」
歷拂衣皺了皺眉,這般帶著些親昵的文字,反而讓他略微有些渾身不自在。
「我猜,大概率是你,歷拂衣。但或許又是歷千霄,畢竟鹿死誰手,不到最後,也未嘗可知。」
「對於你們的死裡逃生,我早就習以為常,若這一次大家若是沒能一起離去,我也是並不意外的。」
她在這裡停頓,接著轉開話題,重寫道:「你們不清楚的一切,都在這封信里。」
宋殊欒洋洋灑灑,用大段大段的文字寫下了前因後果。
她寫了她的情感,她的計謀,也寫了她的怨恨,寫下了她的罪孽。
幾頁紙,就把她的一生完全囊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