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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第1页）

冬天的日子日子过得快，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天天待在屋里都不敢出门，孩子们也嫌冷只愿意窝在屋里，牛鲜花本想趁此时候买些学习用品教俩孩子念书的，但是寒冷呼啸的北风不得不让牛鲜花放弃这个念头，这大雪天上城里要在外面走个大半天的，非冻死不可。

在这个贫穷的年代，整日待在家里也很无聊，百无聊赖的牛鲜花尝试去隔壁毛驴家和牛兰花家串串门子，各位在家的小媳妇们生活也就是是编筐织绺，缝衣服纳鞋垫，坐在炕头拉家常，唠的什么磕呢，话题扯来扯去都扯不开一个话题，那就是猪肉。今年的猪长得好不好今年能分得几斤猪肉都希望能分得肥一点，这样就能多练出一点猪油来，过个好年。

凡事都不禁念叨，日子就这么被大家念叨来了

“杀猪啦，杀猪啦”

“快跑，看杀猪去。”

大早上的，牛鲜花就被院子外面人们吵吵嚷嚷的议论声吵醒了，俩孩子都比牛鲜花兴奋的多，家里的炉子还没热就都坐起来了，坐在炕上也不嫌冷了，直接就自力更生的套衣服，牛鲜花看牛犊那一脸劲使不到地方的样子，接过他的棉裤，帮他理理顺。

“娘，快点，快点”牛犊一脸急迫。

“着什么急。”牛鲜花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说。

“哥，你等等俺。”妞妞看牛犊虎虎生风的穿衣方式，也急的跟什么似的。

牛鲜花一边照顾两个孩子一边让她们别着急，穿好了衣服的牛犊跳下炕看着牛鲜花慢条斯理的给妞妞穿衣服的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哎呀，娘，妞妞，俺先去了。”话还没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哥，你等等俺”一看牛犊走了，妞妞胡乱的套了套衣服，也蹦下去溜了。

牛鲜花笑笑，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杀猪有什么好看的。

在牛鲜花嘴里没什么好看的杀猪过程可是牛家村一年一度的盛世，大家一个个都是藏也藏不住的笑脸。牛鲜花穿好衣服，拿起个盆出门了，昨天牛兰花还亲自到牛鲜花家来跟她交代过，说让牛鲜花拿个盆过去，说不定还能弄点猪血呢。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丰富的，牛鲜花相信这一点。

杀猪行动远比牛鲜花想的热闹的多，牛鲜花不用问路就能顺着人声和大雪中的足迹判断出杀猪的地方在哪。就凭着这么冷的天气还能把全村人老老少少都聚集在一起，杀猪行动热度可见一斑。

院子里的雪被扫开，几个劲儿大的庄稼汉在院子里待命，地上摆的大盆，架子，刀，绳子和一口架着炭火的大锅，一应俱全。

“听说今年的猪喂得可好呢，长的可肥呢，估计咋也得能比去年多分二两猪肉。”

“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分到点后臀肉。”

“俺还是觉得五花肉好吃，有肥有瘦，那可真香呢。”

“俺倒是想要点奶脯肉。”

“你倒是挺会想，谁不想要奶脯肉，炼点猪油一冬天都能吃上荤腥了。”

不同年代的环境不同，大家的诉求也不同，牛鲜花听了听旁边的媳妇婆婆们议论，一直没有人说到自己上辈子在菜市场最喜欢的最贵的里脊肉，牛鲜花一开始不解，觉得是农村人不懂，后来才想明白，这农村人一年才吃一回肉，谁家不想吃肥肉，越肥越好，不仅吃着香，还能炼猪油。

牛鲜花正听大家说着各个部位猪肉的各种优缺点，却被嗷嗷待宰的猪叫声吸引过去。

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被赶了进来，牛瘸子指挥着几个大汉将猪的四肢梯子捆起来，大喝着把猪抬起来放在一个架子上，四个大汉压着猪身子，猪头悬空，下面放着一个大盆。

村里经验丰富的杀猪汉子拿出磨得锃亮的刀朝着猪脖子就是一刀，猪大叫，暗红色的猪血就顺着流下到了猪头下面的盆中，血腥味骤起，猪叫声慢慢小下去，血液渐渐流干，猪命呜呼了。

牛鲜花被刚刚的一幕吓的不轻，周围人声嘈杂，牛鲜花看着周围热情的村民，实在搞不懂，这么血腥，这有什么好看的。

猪已经死了，大汉们把猪取下，旁边大锅上烧的水早就开了，滚烫的开水氤氲着快乐的气息，大家把猪抬起来往锅里一放，有人在旁边用瓢舀着水浇在猪身上，撕拉一声，院子里都是烧猪毛的气味，然后就是刮猪毛，拿着刀刃沿着猪皮上上上下下，猪肉露出白白的猪皮，刮完毛，一人拿着长尖刀把猪延中间剖开，取出五脏六腑。

大家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解剖游戏，一边讨论着猪的心肝脾肺肾都怎么煮才好吃，猪肉还没分呢，大家嘴里的唾液早就分泌好了。

这波人忙着将猪大卸八块，另一头猪早已经被拴好捆着放在木架上了，好像是听到了同伴的遭遇，知道大限将至，这猪挣扎的更厉害，都被捆着放到架子上了，却又挣扎着滚下地来，村里的孩子们指着在地上挣扎的猪笑作一团。

赖头子是负责抬猪的人之一，这时候也笑骂道，“这畜生临死也不老实。”

“这畜生也知道是过年呢，高兴的都扑腾了。”周围的人笑。

牛瘸子拐着腿过来，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畜生畜生的叫说笑甚说笑，吃猪肉还堵不上你们的嘴。”牛鲜花听村民们聊起过，这牛瘸子因为瘸了一条腿，被队长安排到猪圈去喂猪，看他的样子，想这两头猪都是他喂大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有感情，在这欢乐的气氛下，可能真正难过的就他一个人。

其他人看着牛瘸子的脸色，不再说笑了，牛瘸子拐着腿走到一边，“一、二、三，走”赖头子和几个大汉数着数又费力的把大猪又重新抬到架子上。

“赖头哥，今年这猪多少斤，俩头都比去年的看着大呢。”一个女孩子在旁边踹着袖子问，声音清脆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