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予踱步至客位,步調和緩,坐下後拇指相扣,雙手從容交疊在膝上。
「不必,我來找你兌現支票。」
「支票?」季城不記得自己和雲予有過金錢往來,「什麼支票?」
會客室的皮椅十足柔軟舒適,其他客人一不留神就容易坐沒坐相,只有雲予,身姿依舊筆挺,卻不死板,他說:「空頭支票。」
「……」
雲予嘴上說著空頭支票,無憑無據,氣勢卻像有十足把握把這筆債務追回。
「我進研究院那天你許諾的事情,也該兌現了。」
客人需不需要飲品是客人的事,主場上不上是禮數問題,陳秘書還是將一杯濃香四溢的咖啡放在了雲予的右手邊。
雲予抬眸看他一眼,漫不經心道謝,倒是這一個小插曲,給季城爭取到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雲予,社會改革不是一句話的事,我已經在和議院那邊交涉,爭取早日出台oB社會工作權益保護相關條例補充條款,給我點時間。」
元帥辦沒有白上的咖啡,雲予將燙金瓷杯推遠一寸,算是表態。
「我當然沒奢想一步到位,但最起碼要看到態度和表率,研究院能做第一個,其他的社會機構就能成為第二,第三。」
元帥大人開始頭疼了:「你應該知道議會對研究院,對你已經頗有微詞,而要修改帝國憲法需得三分之二以上議會席位投票通過,這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我們為oB爭取權益,但不是非得要將a驅逐,或許我們可以追尋中庸
之道。」
雲予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攝人:「把段霖塞進研究院就是你的中庸之道?」
「……」季城端起雲予沒動的咖啡,喝了一口。
「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嘗試。」
雲予篤定季城不敢框他,沒再逼問。他說在進行那就是在進行,這趟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盯一盯,催一下進度。
季城放鬆下來,喝著咖啡,慢慢往回找補:「段霖馬上畢業,之後肯定要進軍部的,研究院又是軍方直屬機構,提前熟悉熟悉,也有利於之後的工作開展。」
「對了,你們的婚禮預備什麼時候舉辦,我提前安排行程。」
雲予頓了頓,壓著腕錶轉了一圈,說:「先讓他安心畢業。」
從藍沙廣場出來已經是下午,數據中心不太遠,雲予索性先過去,一直到下班時間才回研究院拿私人物品。
辦公室的門沒關,燈卻亮著。
「你回來啦。」
段霖坐在雲予的位置上寫東西,雲予敏銳地察覺到辦公桌上多了些東西——
段霖的物品,還有一杯飲料。
段霖站軍姿似的立起來,闡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全過程:「你別生氣,我等人都走光了才從安全通道上來的,中途有人來找過你,我躲進了休息室,放心吧,沒人發現。」
雲予走過去,段霖將手邊的飲料杯底給雲予,接過雲予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