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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借条（第2页）

戚芫芃立刻羞赧起来，面上浮现一抹绯红，扬手拍向杜鹃的脑袋，娇斥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看我不打你。”

杜鹃甩手一躲，出哈哈的笑声，“别打，别打，奴婢说个实话还不行了。”

厨房各人见主仆二人如此打闹，心中也是一阵动容，面上呈现欣然的笑容，让人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感到道家的温暖与和睦。

戚芫芃敛了敛面容，稍作调整，正色道：“好了，别闹了，现在你陪我去一趟朝晖堂吧。”

杜鹃欠一欠身，嘴角哂笑不减，“是，奴婢遵命。”

在朝晖堂外候着的石默金一见到戚芫芃往这头来，立马迎上前，笑着行礼道：“老奴见过王后娘娘，娘娘万安。”

戚芫芃眉眼弯弯，展颜笑道：“石默总管免礼，君主现在可得空。”

石默金探了探脑袋，看看跟在戚芫芃身后的杜鹃，见后者提着食盒，定是送吃食来的，不禁面露难色，用手遮挡住一面的嘴巴，小声说道：“王后娘娘，真不巧，君主他正在面见大臣，恐怕一时半会儿啊……。”

言未尽，从屋内传来雷霆震怒的怒斥之声，“朝廷要你何用！你就是这般干事的？！”

再后来，断断续续传来求饶的声音。

戚芫芃与石默金对视一眼，石默金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压低声音道：“娘娘，老奴没说错吧，要不您先回去，待事毕了，老奴让人去凤和殿说一声。”

戚芫芃眸光往朝辉堂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峨眉，“无妨，本宫且再等等。”

石默金见戚芫芃身姿坚挺，一脸自若，也不再劝说，默默行一礼，站到一旁。

不多时，“啪”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似乎什么砸到地板上，随即一声怒吼“滚！”一名大臣颠颠撞撞冲开朝辉堂大门，口中还不住地喊道：“君主息怒，君主息怒！”

完颜煦在案桌前面色不虞，颦眉紧蹙，原本孤高的面容此刻的鬓角隐隐显露的青筋轻轻跳动，可见是气得不轻，得见门外有一身影，立马不耐烦地低吼道：“谁也不见。”

回应的却是一片默然，完颜煦稍一抬头，正想启唇斥责，映入眼帘是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嘴角含笑。

一袭露草色镶银色边彩绘芙蓉对襟长裙，除了别在髻上的朱钗金簪之外，还斜插一支碧水蓝宝石掐丝镶珍珠步摇，如玉的耳垂上挂着对对淡蓝色的璎珞坠，主人稍稍一动，随即轻盈舞动，衬得来人是盈盈动人，霞姿月韵。

到嘴边的话语生生被完颜煦咽回肚子里，声音带哑，语气有些缓和道：“你怎么来了？”

戚芫芃莞尔一笑，语气尽是柔和，“听闻这几日君主废寝忘食，臣妾担心君主身子吃不消，故亲自下厨，煮了一些易入口的汤羹来。”

“孤如今没心情。”完颜煦摇了摇头，淡淡回了一句。

戚芫芃也不着急，在屋内缓缓踱步，垂看了看地下散落一地的纸张，应该刚才那声闷响的源头。

戚芫芃蹲下身子小心地捡起一张纸，认真看了起来，完颜煦瞄了她一眼，眉心依然紧紧拧着，却不阻止，由着她看。

戚芫芃拾起一张后，微微一愣，遂弯身又拾起一张，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手中拿着的纸张渐渐变厚，戚芫芃越是触目心惊，这一叠厚厚的纸张全是各种数目的借条！

这些借条加在一起是多少，戚芫芃不知道，但瞥见完颜煦的案桌上还搁着好几本账册，就知道这借款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然一向沉稳冷静之人不会如此大动肝火。

戚芫芃把手中的借条重新放在案桌上，有一丝担忧与愠怒同时泛起在眼底，连她也不由地心生怒火，这些人太无法天了，她敛住怒气，放缓语调，轻柔道：“君主如此动怒，可是因为这些借款。”

完颜煦也不避讳戚芫芃，哼了一声，冷声道：“东弥才停战一年，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早前春耕，不少农田因战事被毁，东弥本就喜游猎，轻农桑，百姓想耕地农作，亦无地可耕，本想拨款一笔，拓荒开地鼓励农耕，谁知道国库就剩这么点，”完颜煦厌恶着看着案桌上那一堆账册，脸上愠色更加深重，“更不要说五，六月正是筹备军饷的时期，东弥的冬季特别长，抗寒的物资必须只多不少，这样下去，只会让边境的将士们心寒！不用别国来打我们，我们自己就先垮了！”

戚芫芃记得完颜煦是一年前登基，他的登基是先王遗诏，并不在所有大臣氏族权贵的预料之中，那时刚停止了与琮朝的战争，他一个初登大宝的君王，根本没有能力去收拾这样的残局，朝中各事还由各重臣把持，其中这户部，朝廷的钱袋子就捏在菱王完颜洪的手里。

戚芫芃低头思忖了一下，双眸微抬，试探地问道：“能否让菱王去追讨这些债务呢？”

“菱王？”也是方才急火攻心的缘故，完颜煦此刻口干得很，端起手旁的茶盏随意喝了一口，继续道：“他何其精明，连户部侍郎都是他的人，这些借款他肯定是知道的，他怎么会去干这得罪人的事！”

戚芫芃眉心一动，心中想到一事，面上却不动声色，唇角蕴着笑意道：“要不试试我亲自做得汤羹，吃点美味的食物，心情也许也会变好呢。”

完颜煦闻言一怔，冰蓝子的眼珠子疑惑地转向戚芫芃看了一眼，用美食治愈心情吗？

是这小女子的想法前卫，还是古代就有此说法？搁现代，的确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顿。

想到此处，完颜煦心头的怒火被浇灭了不少，不说还不觉，如今肚子的确是空空如也。

忍不住期待戚芫芃为他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