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头晕,攥着头,敲敲脑袋,强忍着跟上。
前面传来小狗的呜咽和叫喊,小女孩见宴与杉满头冷汗,一时进退两难。
“你别冲动,等我一下,能听到声音,说明它还活着。”
宴与杉喘匀了气,快步跟上,绕过一片浓密的竹林,终于看见那群小男孩,正把小狗往深坑里丢!
为的男孩已经往小狗身上抛了几块土,转眼看到有大人来了,他们多少有些顾忌,转眼就嬉笑着跑开。
咚咚赶紧甩掉身上的土,三两下爬到坑边,土块松了,它爪子打滑,宴与杉竟没嫌这小东西脏,揪着它的后颈,提了起来。
两人一起蹲在河边,把咚咚洗干净。
宴与杉没动手,只是看这个傻东西对着自己吐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咧着嘴像在笑。
他头疼得厉害,没听清这个女孩在说什么,茫然地走回了家,他糊涂地捂着额头,一闭上眼就看到染血的布料、怀里的孩子、在林间慌乱奔跑……
宴与杉摇摇头,推开门,瞧见李呈彦焦急的脸:“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一圈没看见人!”
他惶恐不安,抱着宴与杉摸了一圈,没有伤着磕着,只是手上有点脏。
宴与杉呼吸急促,张口欲说,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又做噩梦了。
梦到腰部被人踢了一脚,他艰难地躲着生下孩子……
混乱的记忆让他痛苦不已,他听见无数声道歉,听到自己错乱急促的呼吸。
他疯了一样地往前跑,却怎么也看不见光亮,在无尽的黑暗里咬牙狂奔。
不论他跑多久,身后的黑都不肯放过他。
他跌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他睁开模糊的双眼:
一块染血的布料,血迹被他的眼泪晕散。
“宴与杉!”
他猛然睁开双眼,看到李呈彦担忧的表情,他恍惚地喘息了很久,一摸额头,满手冷汗。
“可算醒了。”
李呈彦把他抱在怀里,用毛巾擦他后背的汗,又拿了热水给他。
宴与杉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里,迟迟不能回神。
他无意识地紧紧抱着李呈彦,明显被吓坏了。
李呈彦安抚了他很久,瞧着外面天都暗下来,宴与杉才恍惚地松开他。
“我睡了多久?”
“一下午。”
他脑子里全是那段最糟糕的记忆,他头疼不已,额头靠在李呈彦脖子处,身体克制不住地战栗。
陈青玉来检查过,说还在正常状态内。
李呈彦摸着他的后背,眼里满是疼惜。
他自私地想着将那些过往都埋葬。
他们只活这一辈子,何必被过去的痛苦羁绊。
他拥着他早已破碎不堪的身体,妄图拢起碎了一地的爱人:“别怕,别怕,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