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余管事正在糾結要不要為庭池裡引一些錦鯉添彩,忽然瞧見太子大步流星從屋內走出來,男子面色陰沉,仿若黑雲壓城,風雨欲來。
余管事一愣,他還是頭一次瞧見殿下。。。氣成這幅模樣。
太子性情一貫沉穩,平日裡眉眼清冷,待人疏離,可身為一國儲君,從未在人前失過儀態。
即便當初在宮宴上割完司天監主簿的舌頭,男子在百官驚駭的目光中,慢條斯理擦拭著劍刃上的血跡,動作優雅,氣質矜貴,縱然手染鮮血,那張清雋俊容依舊俘獲不少貴女的芳心。
像今日這般氣成頭頂生煙的模樣,真是從未所見。
余管事還在詫異太子殿下因何動怒,轉眼又瞧見小少傅手扶青玉冠從屋內跌跌撞撞走出來。
少年步伐虛浮,臉上紅霞未退。
想起方才書房緊閉的雕花門扇,余管事眼皮子猛地顫了顫,他知道太子對小少傅與常人不同,卻從未料到是這個不同法。
只是。。。事後太子為何會生氣?
莫非是過程不盡人意?
余管事覺得自己的腦仁快縮成周鵬那麼大,越來越看不透小少傅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了。
第35章一張白紙
盛夏七月,驕陽似火。
整座京城仿若籠罩在一個大蒸籠里,熾烈的烈陽好似要把大地燒焦,偶爾拂過一陣風,颳起讓人窒息的熱浪。
若此時此刻太陽能被天狗吞噬了,那天狗都算是行了一件大善事,得滿城百姓感恩戴德。
竹意軒,書房內。
紅木束腰花几上的琉璃花瓶被撤下來,放置著一盆晶瑩剔透的碎冰,苓英緩緩轉動風扇,將一絲絲涼氣扇向桌案前。
姜玉竹手持狼毫筆,認真分閱兵部遞上來的摺子。
這段時日,余管事會將文書先送到她這裡,由她初步分揀審閱,再送去給太子批覆。
以前這些瑣事,姜玉竹都是在蘅蕪院處理,若是遇到棘手的問題,還可以直接向太子討教。
不過她上一次婉拒太子將二人的師生之誼升華到斷袖之情,她與太子再共處一室難免尷尬,只好辛苦余管事兩頭奔波。
烈日炎炎,余管事手捧公文一日周旋於兩個院落,還要負責給二人傳話,日子一久,不由覺得自己年邁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他試探著同姜少傅打聽那日書房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別看姜少傅年紀不大,人卻是機靈得成了精,任憑他拐彎抹角打探,那櫻桃小嘴愣是不漏一點風聲。
這日,前來取公文的余管事再一次提起蘅蕪院裡移栽的幾株紫薇樹長勢不錯,邀請姜少傅前往一觀,看看還需要添置什麼花草。
姜玉竹微微一笑,讓苓英送上一碗冰酪堵住余管事滔滔不絕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