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额角就被少年指腹轻轻揉了揉。
他脱下外袍盖在她头上,将小小一只的姑娘牢牢挡住,隔绝了雨幕。
「干什么呀裴韶!!」
眼前视线一黑,小姑娘茫然的伸出手摸瞎。
少年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他掀开衣袍一角钻了进去,与她顶着那件白袍,在雨中相视而笑。
「阿杳,矮矮。」
「你才矮矮呢!!」
「那可不,你一生气我就只能跪着听你讲话。那时阿杳比我高多了。」
小姑娘听得脸颊一红,水漉漉的杏眸映着少年清隽面容,许久,咬着唇扭过头去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轻哼一声。
「白痴!」
「好好好,明明小时候还会甜甜的追在屁股后面叫我裴哥哥,孩子长大了叛逆了直接叫我白痴是吧。」
少年简直道心破碎。
趁小姑娘不注意,他抄起她的膝盖弯就打横抱起,掂了掂。也不管怀中的糯米团怎么挣扎反抗,他眉目柔和,薄唇噙起得意的笑。
「再骂我,我把你扔河里去。」
「你敢!」
「我不敢,但我就是要嘴硬,怎么着?」
……
两人拌着嘴,身影渐渐消失于于春雨中。
梨园里,台上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锁麟囊》,花腔婉转,踮脚顾盼。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怔神间,掌心被塞进一颗桂花糖。
小姑娘愣愣抬头,白衣少年弯腰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
「怎么带你出来听戏还不高兴,我回去之后可是要挨一宿毒打的。好阿杳,笑笑嘛~」
她弯起眸,露出了近乎像是在哭的笑容。
她眼神那样绝望,颤着声,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