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寫得一手好字,與人文靜的樣子不同,頗顯狂放肆意。
6蘭玥手撐著臉,這才想起都沒時間去逛逛找人做硬筆的事。
等一切白紙黑字敲定後,姜玉成低聲問。
「嫂子,我送你回去?」
他剛才一直跟著人喊大東家。
兩人沒事先商量過,但不約而同的都瞞住了她是6蘭玥,嫁給了段竹的事。
「無事,我帶了家丁。」
幾人就此散去,下樓時6蘭玥喊住許明。
都是聰明人,知道6蘭玥有話要說,幾人快走幾步,兩人落在後頭。
「熊掌柜與我說,你是進都趕考落了榜?」6蘭玥用陳述的語氣。
許明很聰明,席間熊磊誇了又夸,顯然早已被人折服。
連姜玉成不爽之下也誇了人兩句。
這樣的人怎麼會被販賣?
6蘭玥側頭看人,「你不會失憶了吧?」
「沒有。」
「你知道,小廟供不起大佛。」
許明側頭對上6蘭玥明亮的眼眸,裡面裝著很坦然的試探。
他沉默片刻,聲音低緩,是遭逢巨變帶來的荒涼平靜。
「若東家——」
6蘭玥有一瞬間竟從中看到兩分段竹的影子。
「哎,沒有趕你的意思。」6蘭玥笑了笑,略微嘆息:「只是感覺有些屈才了。」
許明腳步慢了一瞬,6蘭玥已經下了一個台階。
「忽然想到句詩。」
6蘭玥停下腳步,她回過頭,揚起臉,想起似的叮囑一句。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許公子,這世間,來日方長。」
第17章
回程馬車悠悠,街上冷清,只余天邊一彎弦月。
冷白月光灑在青青石板,在咕嚕咕嚕滾動的輪椅上投下一圈圈的光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