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英看了半天也没认出熊剑军,脑子里却琢磨了,这是谁不在了?
熊剑军扑通就跪下了,先瞌头再作揖。
张连英走近熊剑军,手指着熊剑军,许久才想起来:“你是剑军吧!”
熊剑军点点头,张连英有些激动:“剑军,有些年没见你了,壮实了。”
激动之余,张连英眼睛盯在了熊剑军头上的白孝,惊奇道:“这是谁走了?”
“我爸,昨晚半夜走的。”熊剑军声音有些哽咽。
“这么快,年前我在街上还看到他转悠呢,咋说走就走了?哎!”
张连英一声叹息,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姨,我是来请你的。”
张连英点点头,招呼道:“来,坐廊檐上喝茶,东泉去地里挖蒜苗了,应该快回来了。”
“嗯,好,我
等下他,还有点小事跟他单独说呢。”熊剑军说话间取下孝布装裤兜里,裤兜鼓得老高。
号称小江南的上元公社,从旧社会开始就有一个风俗,戴孝不能进别人家门,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谁也说不上来。延续到新社会,经过代代相传,后辈都自觉地遵守着,成了当地丧葬请客的规矩。
程东泉一早去地里挖了几根蒜苗,拔了四五根窝笋,割了点刚冒芽的韭菜,捆在一起,挑在锄头上就往回走。
别看就这么点菜,还是他那个勤快媳妇金玉珍,秋收后忙完油坊榨油抽空去地里种上的。屋里就那么几个人,程东泉收拾的这点菜可够吃两天的。
程东泉哼着歌往回走,心情格外愉快,刚到院坝边头,脸色就阴沉下来,自言自语道:“他咋来了?”
已经上门,直接赶人家走不合适,程东泉硬着头皮到了廊檐边放下锄头。
“东泉…”
熊剑军站起来喊了一声,只得到程东泉鼻子一声轻“哼”。
张连英见两人没有了以前的热情,便接话道:“东泉,你熊叔走了,剑军来拜服的。”
熊剑军爸不在了,这让程东泉很意外。
刚进腊月,熊叔还拉着油菜籽来换油的,咋说不在就不在了?
程东泉从锄把上取下菜,头都没偏一下,只说道:“妈,知道了,你别管了,我知道咋办?”
熊剑军说了要跟东泉单独谈的,年轻人说话张连英在场挺别扭。再说,年
轻人要说夸张一点的话,有张连英在还放不开呢。
张连英多聪明啊!起身便道:“剑军,你有事跟东泉要说,你们慢慢说,我进屋缝被子了。”
“好,姨,你忙你的。”
熊剑军目送张连英背影进了屋,见程东泉忙完了才道:“东泉,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