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又開始往我嘴裡灌很臭很臭的東西……」
這下子沒有幾個人昏昏沉沉的了。
「別念了。」講台上的人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那聲音太響了,平時嘻嘻哈哈的眾人都心抖了一下,看向了台上的人。
這是同學們是第一次看到班主任這個表情,陰沉著臉,那屬於中年人臉上的每一道褶子,在過去呈現一個柔和的形態,而現在,全部都像是化成了尖利的刀刃。
那同學也是心大,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因為趙老師平常好說話,現在她還在說:「老師,這是網上那個紅氣球連環殺人案的事情。」
趙老師臉上尖銳的部分慢慢消了下去,說道:「坐下吧。」
他下來,把那幾張紙收了:「繼續早讀。」
李尋轉過頭她看到,對方拿著那幾張薄薄的紙的手微微顫抖。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插曲。
李尋回家就把事情告訴了母親。
她現在的母親是個虎背熊腰的中年女人,名叫李玉桂,多年前就和丈夫孩子分開了,原本一個人在老家開了一個包子店掙錢,和李尋也是靠手機溝通,只有逢年過節才會見一面。
今年,李尋通過特招的方式來了這個學校,起初是成績好,還進了實驗班,結果早戀,成績下滑得厲害。
女人從老家趕了過來,一邊照顧李尋一邊繼續賣包子,她每天早上兩點多就起來做包子,蒸好了以後,放在三輪車後面,推到學校去賣。
兩個人坐在飯桌的兩邊,並不親熱,甚至有點像陌生人。
李尋六歲開始就沒有跟自己媽媽見過面了。
半年前,對方來帶她,兩個陌生人強行住在一起,還得扮演慈愛的母親和聽話的女兒,起初特別彆扭,但慢慢地,兩個人也習慣了。
李尋在學校有什麼事情,都會在飯桌上說出來。
「我們班主任聽到那些的內容時,表情好難看。」李尋並沒有說具體的內容,而是繼續說道:「他拿報紙的時候,手還在抖。」
媽媽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過了好久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依舊是普通的高三生活,唯一的大事是李尋那被收了報紙的同桌,她從花壇里抱了一個鴕鳥蛋那麼大的石頭來盤。
「壓力越來越大了,盤一個大一點的石頭。」同桌振振有詞,高三,哪有不瘋的?
大家在解壓上真的越來越離譜了。
李尋也跟著摸了兩把,沒覺得解壓。
同桌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懂,說道:「這粗糙的表面,想像一下,如果把這個粗糙的表面,盤得像鴕鳥蛋一樣光滑,多有成就感啊!這可比高考簡單多了。」
這種簡單又機械,完全不動腦子的運動,真的非常解壓。
「你在哪兒撿的?」
「花壇里。」
「我也去搞一個。」李尋最近壓力也非常大。
「等一下,學校現在嚴查偷花壇鵝卵石的學生了,咱們得搞個計劃。」
於是,班上兩個同學去找保安說話,一個同學放風,李尋負責去偷鵝卵石。
她只要一個雞蛋大的鵝卵石就行。
於是李尋在保安的追逐中,拿到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鵝卵石回來。